傳聞終歸是傳聞,真假無從考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當初只有數百人的殘餘部落,不但沒有消亡,反而迅速壯大起來,如今已經成為北疆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經過幾場沒有結果戰爭後,黑水族漸漸明白,以一己之力去對抗整個北疆是不實際的,但他們從沒有放棄複仇的念頭,只是等待時機。
收回全部牧場後,黑水人並沒有搬出山林,只是派族人前去經營。黑水人基本不和其他部落接觸,除了沖突。
黑水族更不允許本族人和其他部落通婚,尤其本族女子嫁其他部落男子,這在黑水族是絕對禁止的。
同樣,烏拉族也有相同的規定,不過這條古老的規矩雖然已經有上百年歷史,卻從沒有哪個族人和黑水人交往過,更別說通婚了。
所以,一哲雖然時有擔心,但始終抱著僥幸心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和塔娜最終會是什麼結局,但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都說戀愛是改變一個人最好方法,這話一點都不假。
自從和塔娜熱戀後,一向不注重儀表的赫一哲,竟然破天荒的注意起自己的衣著來。以往單單是換洗衣服,額娘就不知道要催他多少遍,他才肯就範,而如今他竟然好幾次自己主動換洗起衣服,這一度讓額娘感到好生奇怪。
男子舉行過成人禮後即標誌著成年,就要討老婆成家立業,即便不立即結婚也要先訂下親事。
一哲舉行過成人禮後,做孃的自然盼著兒子找一個滿意的老婆。雖說赫家也不乏前來提親的媒人,但每次都被一哲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時間久了,那些媒人自然不願意再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然而,這卻急壞了一哲的額娘,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兒子領回一個漂亮姑娘來,只要兒子成了家,自己也就算完成了做父母的任務。
但一哲卻始終沒有領回姑娘,如今鎮子裡的媒人也都不願再來提親,甚至有人背後猜測一哲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情急之下,她便開始追問兒子,可每次追問,一哲只說不忙,要不就說沒有看中的姑娘,以後慢慢找。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做父母的最清楚。
慢慢的,額娘發現一哲比以前愛幹淨了,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還總是找個藉口出去,然後到很晚才回家。有幾次說是出去打獵,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還有幾次,額娘看見兒子竟然沒事自己偷偷的樂。老人家心裡立刻明白了幾分,不由得鬆了口氣,但她並沒有立刻追問,只是暗暗在心裡琢磨,未來的兒媳婦究竟會是誰家的姑娘。
有一次,一哲和塔娜約會回來後,額娘終於忍不住了,便問他和誰家的姑娘好上了。開始一哲還不承認,但最後實在架不住額孃的再三追問,終說出了塔娜。
“塔娜!塔娜?”額娘在記憶裡搜尋著,想著塔娜是誰家的姑娘。但遍尋記憶也不曾想起鎮子裡有這麼一個姑娘。
最後一哲鼓起勇氣說道:“她是黑水族的!”
額娘聞言大驚,當場跌坐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瞪著兒子說不出話來。
一哲見狀嚇壞了,趕忙上前扶住額娘,將額娘扶到炕沿坐下。
半晌額娘終於緩過神來,緊緊抓著一哲的手,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要他和塔娜斷絕來往,無論和部落裡誰家姑娘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和黑水族的人來往。何況,一哲的大阿哥就是死在黑水人手裡。
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但一哲卻不甘心。
為什麼?難道兩個部落之間有矛盾,就一定要拆散兩個相愛的人嗎?部落之間的仇恨為什要延續到無辜人的頭上?為什麼要讓不相幹的人成為部族仇恨的犧牲品?
可不管怎麼說,額娘就是不允許他和塔娜來往,除非族人同意,除非大族長同意。但額娘告訴他,那是絕不可能的。如果這件事讓族人知道,只會給赫家帶來滅頂之災。
還有一哲的阿瑪。無法想像赫青山老人,當得知赫家媳婦兒竟然來自黑水族,來自曾殺死大兒子的敵對部落時會有什麼反應!
看著額娘焦急的神情,一哲只好假裝答應再不和塔娜來往。但他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娶塔娜為妻,一定要讓大族長親自點頭答應他和塔娜的婚事。
只要大族長同意,所有人都不敢再反對!
後來,他想到了巴圖魯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