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短短的片刻時間之後,秦王稷很快就又控制住了內心的情緒,淡淡的對著趙丹說道:“趙王,難道河東郡一地還不足以滿足汝的胃口?”
趙丹哈哈大笑:“秦王啊秦王,都到了此刻,汝就不必和寡人開玩笑了吧。這河東郡之地如今都已經是寡人的囊中之物了,無論汝願意或者不願意,河東從今以後都將回到三晉的懷抱!所以寡人建議秦王還是好好想想,應該繼續再割哪一塊地來補償寡人的損失才是!”
饒是秦王稷事先早就已經在心中暗示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動怒,在聽到了趙丹的這番話之後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了一絲寒光,說話的時候也微微有些冰冷:“損失?不知趙王有何損失。”
趙丹笑道:“損失可大了。秦王汝想想,這大軍出動,軍糧總得用吧?軍餉總得發吧?士兵死了總得撫恤吧?將士們立功了總得獎賞一下吧?這來來去去得,寡人的趙國國庫都快要被掏空了!之所以如此啊,那都是因為秦王汝所帶來的!所以秦王啊,汝必須得賠償寡人的損失才是啊!”
秦王稷的眼皮子聽得一跳一跳的,終於忍不住怒道:“古往今來,哪一個國家徵戰之時不是如此,這如何能夠賴得到寡人的身上?”
趙丹正色道:“秦王,此間事情因汝而起,汝不賠償,誰來賠償?”
秦王稷怒道:“若不是汝趁著寡人在征伐楚國之時偷襲寡人之河東郡,那麼秦趙之間如何會有戰事?”
趙丹笑道:“若是秦王不趁著寡人在應付匈奴南下之時突然出兵征伐楚國,那麼秦趙之間想來確實並無戰事矣。”
一旁的範睢見勢不妙,趕忙開口說道:“趙王,以吾之見……”
“閉嘴!”趙丹一聲大喝猶如晴天霹靂般瞬間在大廳之中炸響:“範睢,寡人如今在和汝之君王談話,汝不過區區一臣子,為何不守君臣之道,妄自在兩位君王面前大發厥詞!”
“來人啊!”趙丹一揮手,喝道:“將這範睢給寡人驅逐出去,重責三十軍棍!”
趙丹這一下突然發作,立刻就讓範睢整個人都呆住了。
要知道自從範睢成為秦國相邦以來,其他國家的哪個國君見到範睢不是要客客氣氣的稱上一句應候,何曾有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怒斥範睢,更要將範睢拖出去打棍子?
範睢的心中憤怒不已,正要當場發作,卻正好對上了趙丹那似笑非笑的冰冷目光。
在這一刻,範睢竟然從趙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機!
這殺機猶如一盆冷水般從範睢的頭頂直接澆下,將範睢給澆了一個透心涼,已經到了嘴邊的那些反駁話語竟然是怎麼也不敢再說出口。
就在範睢這麼一愣神間,幾名趙國宮廷侍衛已經出現,兇神惡煞一般的架著範睢就要往外面走。
“砰!”秦王稷重重的一拍桌子,怒視著趙丹:“趙王,汝這是何意?”
趙丹哈哈一笑:“秦王,寡人只不過是幫汝管教管教臣子罷了。”
兩人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鋒,似有火星四濺。
秦王稷沉聲道:“範睢乃是寡人之臣子,就算犯了什麼錯,那也應該由寡人來教訓,還不勞趙王越俎代庖!”
趙丹笑容不變:“這範睢乃是在寡人的地盤上犯的事,冒犯的又是寡人,秦王汝倒是說說,寡人怎麼就不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