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立即搖頭道:“師娘可千萬別怪師父,更可況那會子要學醫是我自願的。師父肯不吝賜教,清歡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能怪師父。再說了,醫術在身本來對我也只有益處。主要是我整日拋頭露面的事,恐怕讓人難以接受。”
後院處,一抹身影微頓,想沖上前去告訴對方,他不介意。可腳步到底是止住了,又聞鄭大娘說出他的心聲道:“那若人家孟夫子不介意你拋頭露面,也不介意你學醫種田呢?”
這話險些將李清歡問住。不過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管兩老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更可況,她與孟夫子相交已久,哪裡能不知道孟夫子是什麼人。
他若嫌棄她這些,一開始就不會結交她了。雖然她也可惜自己錯過了這麼一個能理解她,支援她,且性格溫純的男子。但一想到司馬越那個變態,她覺得自己還是遠離孟夫子比較好,這樣對他們兩人都安全些。
……
李清歡的話堅定而決絕,令二老都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嘆息這段眼看就要美滿的緣分,突然就這麼遏制了。
李清歡起身告別,跨出門外不遠,便架著牛車緩緩而去了。身後的男子身影消瘦卻筆直挺立,最後化作一聲無息的輕嘆。
若不是這兩日他有些傷風寒,趁著今夜有空前來鄭大夫家賣點藥草回去熬湯,他還聽不到李清歡的這段話。
孟夫子心中既是惆悵,也暗自佩服李清歡獨立自主的決斷,連他這個男兒都做不到她這般。
……
這日,李清歡正在田坎上割牛草,突然被楊寡婦一嗓子叫住了。
李清歡正奇怪這楊寡婦沒事了找她作甚?便聽聞楊寡婦笑眯眯的對她道:“二丫頭,我家媳婦秀兒今早上託人從鎮上給你帶句話呢!”
李清歡心想,這楊寡婦如今改口改的可真快。想幾個月前,她還對秀兒姐開口閉口一口一個賠錢貨的大罵,如今卻親暱的像自個家女兒一樣了。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她見背簍裡的草已經割的差不多了,便背了起來。有點重,便又用鐮刀撐著地上借力。難得她爬了上去,楊寡婦還依舊笑臉相迎般的看她。
“楊大娘,秀兒姐是不是有急事讓我去鎮上?”她問。
楊寡婦點點頭。“是啊!說的挺急的,但也沒說是怎麼一回事。”
李清歡頷首。“知道了,楊大娘,謝謝你專門過來一趟告訴我。”
“哪裡哪裡,要不是你這丫頭,長生和秀兒哪裡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你可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啊!”楊寡婦滿面紅光。
李清歡不可否置,也沒有多言。心想著,這楊寡婦還算是個識趣的。兩人又客氣了幾句,便各自回家去了。
這一幕剛好落在不遠處的周氏眼中,那目光別提多憤恨了。就在昨日,她才從兒子口中終於問出了他突然要退學的原因,也頓時明白了李清歡之前對她所說的話,那都是在忽悠她的。
只可惜,她再怎麼恨,吃過幾次虧以後,她是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那事要是從別人口中抖出來,可就不關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