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家中在田裡幹活的劉海生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意,一片光禿禿的水田種上聖女果後苗根破土而出。
六月天,害蟲特別多,劉海生為了育好苗根,從村子裡賒了農藥回去噴灑,加上種植苗根之前需要施一定肥料,所以這已經花費了一千多塊錢。
幸好可以賒賬。
兜裡的幾千塊錢,劉海生捂的異常緊,這些錢他得留著給九娘,雖然她身子恢復不錯,但若沒有一點錢財傍身,有個什麼事情不知怎麼辦。
有時候,錢並非萬能,但是沒有錢,萬萬不能。
在村子裡的人眼中,仍然棲身於瓦房中的劉海生一家是可憐的,這些瓦房久經風雨,已經辨認不出泥磚顏色的斑駁牆壁依稀散發出淡淡的憂傷!
但躺在漆黑房中的劉海生心海中湧動著沸騰的氣息。
為了走出這漆黑的暗無天日的屋簷底下,他除了拼命,別無選擇。
這個大隊長當得坦然。
真的坦然,雞毛蒜皮的事輪不到他插手,現在這季節年輕人都在外打拼,在村子裡呆的沒幾個人。
現在,既然作為村裡的大隊長,他得為這些年輕人考慮,在外奔波留下一眾老人在家終究不是辦法。
餘慶輝這個前任大隊長已經被刑事拘留,判了三年。雖然餘家那幾個族裡的人到處託人找關係,不惜送錢。但是既然觸碰到了法律底線,甚至被人硬踩著不放,估計在大牢裡不好受。
而且,劉海生是無計可施的。
老雷劉天成還好,拘留了十五日被放出來,現在又是一條好漢。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生怕全村子的人不知道全世界都欠他老雷的。
想起老一輩大隊長劉忠信說過的話,劉海生第一次瞭解到自己的爺爺當年參加過堡壘戶。
但可惜的是,劉海生的爺爺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兵,哪怕英勇就義也沒有被任何人記起!更別說樹什麼牌匾。
雖然清明早過,劉海生還是決定向著天空給爺爺祭拜,他死的時候連個全屍都沒有,被亂槍打死丟到亂葬崗。
一脈單傳的劉海生自有印象,父親的樣子都沒見過……
沒有依靠,沒有背景,卻被一個婦道人家拉扯著讀至大學,雖然得到過不少國家助學金。
天生稟異、命中帶金,這些是留給後人評論的。現在而言,對於劉海生無從說起!
除了帥,一無所有。
不是劉海生自我感覺良好,只是不給自己一個標籤,估計真的什麼都沒有。
“海生哥,過來,我們一起去賣魚!”
芋頭突然打來電話,劉海生二話不說,半夜十二點半,尚準備與周公神往,聽罷穿起衣服輕輕走了出門。
這些天芋頭把家裡的魚塘放了水,準備抓去市裡販賣換點生活費。
雖然他家裡兄弟有幾個,但他們都在外面,留下芋頭一個人在家照顧父母。
可是這些兄弟常年在外沒往家裡寄過一分錢。
但是儘管芋頭常年呆在家,卻不被父母善待,他們都覺得芋頭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芋頭雖常年為家裡幹活,但是收入卻從來沒得過半個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