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位將軍手下。因面陋,不敢見妹妹。妹妹一個侍女,怎只服侍陸參軍一人呢?不知陸參軍對妹妹可好?”
“哥哥,那陸參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一副空架子,不提也罷。妹妹還是喜歡哥哥這樣英武大氣的,不愛陸參軍那類心機深沉的文人墨客……只是我聽說陸參軍有位夫人,貌美無雙,哥哥可曾見過麼?是否有為那位女郎心動?”
“妹妹多慮了,那位羅娘子,木頭美人一個,不過如此。”
這樣互相試探,羅令妤盯著陸昀給自己的“不過如此”的評價,面色幾乎扭曲,若陸昀在她面前,她恨不得撓死他——什麼叫“不過如此”?她哪裡就不過如此了?他難道見過比她更好看的麼?還說她是“木頭美人”。太過分了!
同一時,另一邊的陸昀也被自己夫人對自己“空架子”的評價,氣得內傷——他如何就空架子了,如何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他是沒滿足過她麼?夜裡哭叫著“不要”的某人,對自己一點數都沒有麼?
都是氣得要吐血。
偏這兩人又都能忍,繼續捏著鼻子忍著氣,和對方勾搭。到兩人終於氣得要忍不下去時,雙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
“哥哥妹妹),我不嫌棄你,和你相談甚歡,不如約個時間見面?”
……
二人一拍即合,約好見面時日,又都不約而同地來二哥陸二郎這裡走了一遭。
二人手裡都握著對方“偷情”的證據,都面色鐵青,同時又有揚眉吐氣之感:“二哥你看著吧,到今夜子時,我倒要看看他她)如何狡辯。竟揹著我偷情,我絕不輕易原諒他她)。”
“呵,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她)發現對方是我時的表情。定然後悔困惑,百般求我諒解,想挽回我吧?而我豈是那樣好打發的?”
陸二郎陸顯:“……”
靜靜的看著他們。
說實話,陸顯也很期待弟弟妹妹相見後的場面——定然十分精彩。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又趕了一日路程,晚上到新的驛站休息。夜裡,侍女房中的羅令妤,和參軍住所中的陸昀,都悄悄避開了人的耳目,行在陰影角落中。他們約了馬廄,去和自己的偷情物件見面。
夜裡起霧,空廖寂靜。
羅令妤先到馬廄,滿心怨憤又期待地等著陸昀。她的心情略微矛盾,一方面氣陸昀揹著自己偷情,一方面因吸引他的物件是自己,又暗自得意,想莫非無論自己什麼樣,都能吸引他麼?畢竟那麼多的侍女,陸昀只給她寫了紙條。是以又生氣,又自得。
羅女郎來前特意梳洗,此時伸長脖子等情人。時間慢慢推移,她心髒也越跳越快,目中生起期待:雖然每日都戴著幕離去整理陸昀房舍,偶能與陸昀碰面。但她戴著幕離,她夫君又目不斜視,哪怕天天見,她也覺得自己好久未曾見到人。
她的夫君,那般閑散優雅,高貴傲然。眉目清朗,鼻樑似尺,唇如丹朱……
清薄小霧中,一個男子身影,慢慢靠近馬廄。遠觀看不真切,只看到來人衣袂飛揚,身形頎長,有芝蘭玉樹之風采。這走來的慢慢然架勢,不是陸昀又會是誰?
羅令妤的心髒跳得更厲害了。
來人進來了,與對方打個照面。羅令妤短暫地看他一眼,見他面容依然山水般雋永溫潤,她壓下心中的痴喜,因太過緊張,沒察覺陸昀挑了下眉,臉色卻極冷淡。
羅令妤和陸昀幾乎是同時開口:“揹著我尋歡,你沒想到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