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蹲下來,摸著嘉柔的手腕,驚愕道:“這是……”微弱的滑脈?!
“到底怎麼了?”虞北玄追問道。
魏氏嚴肅地說:“先將她帶回去,我需確認之後,才能告知你。”
虞北玄二話不說,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裹住嘉柔,又把她抱在懷中,帶著魏氏走出洞窟。常山正押著那名府兵,看到使君神色著急地從洞窟裡出來,懷中還抱著一個人,十分驚訝。
那府兵脫口叫到:“郡主!”
常山一驚,隨即按住他:“老實點,別亂動!”
虞北玄讓常山扶著魏氏,自己抱著嘉柔,一路匆忙下山,坐上了馬車。回程路上,魏氏重新給嘉柔檢查了一遍,竟然還用銀針插入她的頭發和幾個xue道,然後神色凝重地說:“這位娘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你跟她又是什麼關系?”
虞北玄問道:“阿孃,這很重要嗎?”
“你必須告訴我,我才知道要不要救她。”
虞北玄便把跟嘉柔的往事,全都告訴了魏氏。魏氏邊聽邊搖頭,終於知道他鐘情於何人,卻是這樣的結果,嘆息道:“兒啊,縱然你動了真心,可你一開始就是算計,也難怪她恨你入骨。你可知,她如今有了身子?”
虞北玄一震,抱著嘉柔的手驀然收緊。她竟然有了李曄的孩子!他們成親才幾個月!心頭一時湧上憤怒,嫉妒乃至狠厲。這個孩子會變成她跟李曄之間割捨不斷的牽連,留下的話,他可能永遠無法得到她了。
這女人固然可恨,卻也是這麼多年,唯一能照到他心裡的月光。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可她的熱情,她的天真還有她對他純粹的喜歡和欣賞,都是他無法放手的原因。
盡管後來數次相對,都是不歡而散。可她到底沒有對母親下重手,難道不是顧唸了往昔的情分?
魏氏繼續說道:“但這胎十分兇險。剛才我發覺有些不對,探她的頭發,以及她身上,發現她長期生活在混有微量毒.藥的環境裡,這些東西已經滲透進她的身體,無色無味,不宜察覺。這一胎能保住,也是因為陡然離開了那個環境,可身上殘留的毒,仍對胎兒和母體産生了影響。但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毒。”
“阿孃的意思,李家有人要害她?”虞北玄皺眉問道。雖然她嫁給了李曄,他還是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這我便不知了。正如你用在長平身上的……或許只是不想她有孕的手段。”魏氏言道。當初,魏氏得知虞北玄竟然命人在長平所用的貼身之物中下麝香和紅花時,非常震驚,還將虞北玄叫來大罵了一頓。
可虞北玄解釋了將來兩人的立場,若有孩子橫在中間,對孩子亦是莫大的傷害。他從小便被生父拋棄,與母親分離,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
而且,他一點都不愛長平,更不想與自己不愛的女人生孩子。
“阿孃,若不要這個孩子,對她的身體,可會有影響?”虞北玄放嘉柔平躺在一側,為她蓋上外裳,沉聲問道。
魏氏手中轉著佛珠,慢慢地說:“大郎,你沒有權利替一個女人決定她腹中孩子的去留。骨肉連心,那個母親能承受喪子之痛?這孩子雖未降世,仍是一條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許你這麼做。她既嫁做人婦,你又何必再執著?待我治好她,你就將她放了吧。”
虞北玄只道:“那母親先治好她吧。”絕口不提放人之事。
魏氏嘆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