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隨意挑了張方桌坐下來,對玉壺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旁邊有家酒肆,你去偷偷買一壺好酒帶回去。家裡的酒都不好喝。”
“郡主,您就別再喝了。上回婢子去拿酒,差點被常嬤嬤發現,小命都快嚇沒了。”玉壺拍著胸口說道。
嘉柔託著腮說:“你家郡主我就這點嗜好,你不要再剝奪了。不然人生就徹底沒樂趣了。”
她說的話半開玩笑半認真,眼神裡卻透著幾分落寞。
“郡主……婢子去還不行嗎?”玉壺無奈道。
嘉柔將她轉了個身,輕輕往前一推,只催促她快去。
過了會兒,樓下傳來一陣喧嘩,嘉柔向樓梯口看去,木景清押著一個人上來。嘉柔認識那個人,是虞北玄的心腹常山,上輩子被虞北玄派到她身邊保護,是一個老實可靠的人。
他怎麼會在此處?
常山雙手被縛,木景清將他推至嘉柔面前:“阿姐,府兵稟報有個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監視我們。我追出去,他還想跑,幸好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竹筐給罩住,我就抓回來了。”
常山將頭一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木景清提起他的衣襟:“你是沒見識過本世子拳頭的厲害,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監視我們有什麼目的?”
常山當然不會說實話,嘉柔阻止道:“阿弟,你這樣問不出什麼的。先下樓去,我來問吧。”
“阿姐,可這廝狡猾得很……”木景清遲疑地說,不放心他們獨處。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何況他還被你綁著。聽話,下去吧。”嘉柔的口氣不容拒絕。
“那你可要擔心些。我就在樓下,有事叫我。”木景清說完,又不放心地檢查了一下綁著常山的繩索,這才下樓。
嘉柔看向常山,想起前世他對自己的種種照顧,嘆了一聲:“是虞北玄讓你留在城中的?他想做什麼?”
常山很意外:“郡主認識小的?”
“我見過他跟你說話。上次他來崇聖寺,你也在的吧?我說得很清楚了,我跟他之間再無瓜葛。陽苴咩城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回去告訴虞北玄,別再打南詔的主意,否則日後相見,他便是我的敵人。”嘉柔起身,走到常山面前,給他松綁。
常山沒想到嘉柔要放他,愣在原地:“郡主為什麼放了我?”
嘉柔沒有答他,而是說道:“此番是你運氣好,遇到我。下次再被抓住,就不會這樣了。”她猛地推開窗子,淡淡道,“快走吧。”
常山雖然困惑,但想著郡主也許是看使君的面子,抱拳行禮,一個縱身從視窗跳了出去。
嘉柔關上窗子,深吸了口氣。轉身的時候,卻看到角落裡有個人影!因為恰好被屏風擋住,所以她一直沒發現。
她幾步走過去,發現是在崇聖寺遇見的那個男人。他穿著一身圓領窄袖青袍,頭戴黑紗幞頭,正在認真地抄錄書卷,側臉俊美無儔。
他到底在這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