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三班的林夏夏丟了很貴的一隻表和錢包,班主任喊大家都幫忙四處找一找時,周菁的同桌發現周菁在悄悄往桌板內藏著什麼東西。
等她去上廁所後,開啟桌板一看,就發現裡面躺著的一盒香煙、一個錢包,還有一隻手錶。
她舉報給了老師,周菁就被帶進了年級辦公室裡。
那天下午的空氣灼熱的要命,就算她的位置正對著空調口,林蔓茜還是不停地在冒冷汗。
她聽見女生絕望又憤怒的哭喊聲,
“煙是我的,但是我沒偷東西,我沒偷!”
“我沒偷!我沒偷!我是窮,但是我不會偷!我就是沒偷!”
後來.......
後來是怎麼樣呢。
後來初靜過來求她,說東西是她“拿”的,當時鬼迷心竅了,後來意識到不對,想還給林夏夏,但是林夏夏的桌子已經上了鎖,她放不回去,只能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塞進去,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麼大。
她拽著她的校服袖子,淚水漣漣,
“茜茜,求你了,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求你看著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就假裝沒看見好不好?我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我媽媽身體不好,你也知道,她一向把你當成第二個女兒看,你一定也不希望她難過,對不對?”
........
林蔓茜最終妥協了。
因為她不是犯罪的人,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她只要靜靜地站在一邊不說話就可以,她沒有促成任何事情,就算周菁被退學了,也跟她沒有絲毫關系。
她只是在劊子手的刀落向冤犯時,一個在菜市口觀看並順手扔了個雞蛋然後哈哈大笑的觀眾而已。
——她這樣告訴自己。
高考結束之後,林蔓茜在小姨家住了一個多月,小姨看出她的狀態十分不對勁,千說百說,帶著她去看了心理醫生。
診斷書上寫,她是重度抑鬱和中度焦慮,需要定期服藥,同時進行心理疏導。
她看著紙上那幾行字,嗤笑了一聲,說這是什麼玩意兒,就把診斷書扔進垃圾桶。
然後過了三分鐘,又默默彎下腰撿回來,撲到小姨懷裡,嚎啕大哭。
她說,那個醫生是騙錢的吧,我好好的,非說我有病。
她說,小姨,我覺得自己太糟糕了,又壞又自私,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人。
她說,哎呦小姨,我怎麼那麼難受啊。
......
後來上大學,離開了壓抑的家庭環境,在藥物作用和心理醫生的疏導下,林蔓茜的抑鬱症其實已經基本治癒。
最起碼大部分時候,她都能笑著面對所有挫折與磨難,醫生也告訴她,她可以停藥了。
後來,抑鬱症漸漸成為一種“網紅病”,好多藝人甚至把這個當成一個賣點時,她反而越來越羞於啟齒,不願意告訴別人,她曾經也是一個間歇性的悲觀主義者。
外表笑的燦爛,卻沒有人看得見她內心曾經的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