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了一把他的耳朵:“快起來。”
梁二卻沒有起來,突然低沉道:“而且,如果他們出來了就會知道,人類已經是最仁慈的了。”
梁簫一怔,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問過他這些天的經歷。
“你這些天……”
“我得從頭告訴你。”他摟著她,像是講睡前故事一樣,一點一滴地回憶起這次的失蹤和僥幸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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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島就是楊石飛。或者說,賈島是真正的楊石飛的克隆人。”梁簫給梁二解釋道。
聽完了整個故事,她聯系起事件始末,敏感地意識到事情的症結所在:他們有組織,有預謀,有能力,同時還憎恨人類。現在她明白,所謂的“共同體”以及“組織”,大概是由一群克隆人以及近人類智慧生物組成的。不過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不是他們的身份,而是他們的手段和目的,他們抓走了甚至協助了金屬人的逃脫,這些金屬人可能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與此同時,他們已經開始小規模地對金屬人進行克隆。
這些克隆人的數量並不小,而且看上去很健康,不像是從黑市或者什麼地方逃出來的,這麼看的話,成朗所說的已經有了七八分可信度——如果thea公司真的是用克隆人作為器官庫,那麼大規模的反叛和逃脫將成為可能。眾所周知,thea的客戶群體非常龐大,而且近年來,許多有錢人就算沒病也會加入thea的基因庫,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thea公司前些年出過一次大範圍的事故,楊石飛也包含在內,現在看來“器官運送途中受到感染”的說法多半是為了掩飾克隆人的逃跑事件,不得不再次培育相關的器官。
如果事實如此,那麼廖馮將是克隆人第一個報複的物件吧?前幾天她還聽a市的警察說,a市那邊疫情嚴重,查案幾乎無法進行,廖馮本人也感染了ii型費達病毒,不得不進行隔離治療,再加上之前所說,thea公司根本查不出問題,或者說是隱藏得太好,他們只能放棄廖馮這條線。
現在梁二有了新的線索,她想道,一切都會扭轉吧。
“你說……是在水底?”梁簫問道,“a市,公園,的水底?”
梁二“嗯”了一聲。
能在水底建造幾層建築,由此可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完整的實驗室和堪稱先進的儀器裝置。這樣心機深沉、處心積慮想要消滅人類的克隆人,曾經還跟她做了四年朋友,只要一想到這兒,她就頭皮發麻。
令她更加頭皮發麻的是現在的病毒。用生物武器對付生物,永遠是最終極和殘忍的辦法,他們能造出如此完美的病毒,精準打擊了各大城市的人群,在能力水平上絲毫不弱於人類。真是讓人脊背發涼的操作。
梁簫想得入神,冷不防梁二在她臉上咬了一口:“我說,我從水底逃出來的。”語氣哀怨而討好,讓她一下子回過味。
“現在還發燒嗎?還有哪兒不舒服?”她順從地關心道,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不像昨天那麼燙了。
“我都好了。”他霎時間歡快起來,一下子把前幾天受的苦拋到腦後。梁簫覺得好笑,卻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謝謝。”
梁二又“嗯”了一聲,也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點燙,休息一下。”說罷賴在她身邊不起來。
“快起來。”她推了推他,“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跟a市的警察聯絡,要照顧外婆,要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可以預見,一場血雨腥風馬上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