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嚷聲中,顧桑嫂翻了一個白眼,施施然走到葡萄架下,從茶壺裡倒了一碗茶,慢悠悠品了起來。
任憑那邊四個女性吵嚷成團,也一副泰然處之的高人風範。
“哇哦,真是四個女人一臺戲啊。”
郝瑟遠遠躲在葡萄架之後探頭觀望,一邊感慨一邊使勁拽捅身後人的胳膊,“屍兄,他們口中的兩個小白臉是不是說咱倆啊?”
可捅了半天,身後人也沒個回應。
“屍兄、你倒是回個話……”郝瑟轉頭,立時一驚,“哇,屍兄,你咋了,怎麼這般臉色?”
但見身後的屍天清,黃面泛青,一臉驚恐之色,被郝瑟兩聲喚回神,轉目定望郝瑟良久,才猶豫開口問道:“阿瑟,為何這裡的女子說話,都是這般、這般……熱鬧?”
“哈?”郝瑟眨了眨眼,一個沒忍住,噴出一口口水,“噗!”
屍兄皺眉瞪著郝瑟。
“咳,那個,屍兄,你可千萬別告訴老子,你沒見過女人啊!”郝瑟一臉想笑卻要強忍的便秘表情。
“自、自然不是!”屍天清提聲,“我只是、只是……以前見到的女子,不是這、這般模樣。”
“那你以前見得那些是啥子模樣?”郝瑟挑眉問道。
“自然是——”屍天清頓了頓,眸光微微發暗,“華茂春松兮若輕雲之蔽日,飄飄兮若流風之日雪……”
“哈?”郝瑟臉皮抽搐,眼皮亂眨,“屍兄,你以前到底住在什麼鬼地方?”
屍天清被問得一怔,口齒開合幾次,卻最終難出一言,清俊面容上顯出萬分複雜之色。
“老子理解!十分理解!”郝瑟一臉沉重拍了屍天清的肩膀,“屍兄,你肯定是沒見過真正的女人,只是從什麼話本詩詞裡讀了些抽象段子,被誤導了啊!”
“……不是……”屍天清企圖辯解。
“老子明白、明白!”郝瑟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屍兄,聽老子一句話,女人啊,若是像那詩詞歌賦中描寫的一般,個個美貌如花、傾國傾城、鶯歌燕語、聘婷無雙,那可就太無趣了!”
屍天清雙目繃圓。
“定要像眼前這幫大姑娘小媳婦大嬸子小婦人一般,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才接地氣啊!”郝瑟一臉贊賞看向那邊還在吵嚷的女性團體。
“這、這……”屍天清眸光亂閃,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
“還不明白?”郝瑟微微搖頭,“有句俗話說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意思就是說,家裡的鮮花雖然好看,卻經不了風霜,柔弱不堪,遠不及風雨中那些精氣神十足的野花來的賞心悅目啊!”
屍天清雙眼更圓,瞪得好似兩只冰葡萄,瞅一眼那邊的女性團隊,又看一眼郝瑟,一副聽到駭人聽聞之事的詭異表情,靜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阿瑟……莫不是……你、你喜歡這般的?”
“老子是尊重女性、尊重懂不懂!”郝瑟翻了一個白眼,一臉鄙夷望了一眼屍天清。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際,那邊四個女子終於吵累了,開始中場休息。
顧桑嫂已喝完三碗茶,悠然放下茶碗,雙臂環抱看著四人:“吵累了?”
四人互瞪一眼。
“說那麼多廢話,不就是想見見老孃我新招的夥計嗎?”股桑娘捋了捋頭發,“也好,老孃正想把這兩個小子介紹給街坊們認識呢,如今倒是省事了。”說著,便吸了口氣,提聲道,“你們兩個,出來見見幾位街坊!”
“來了!顧老闆!”郝瑟立即應聲,拽著屍天清一溜煙繞過葡萄架,沖到了院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