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絕書》中有載,戰國刺吳王僚之專諸,常有懼妻之行,外人問之為何懼一婦人?答之曰:能屈一女之下,必能伸展萬夫之上,後專諸以魚腸劍刺殺吳王僚之行而被史書所記,稱之為戰國五刺之一,懼內一詞,便始於此人。”屍天清抱著一捆木柴走到郝瑟身側,停步補充道。
“沒錯,就是此人!”郝瑟一拍大腿,“這個專、專諸,那可是鼎鼎有名刺客,大英雄大豪傑。王大哥,您想啊,這等大英雄又怎會怕一個婦人呢?那是因為大英雄心中有大溝壑、大氣魄、大見地!這不是懼內,而是尊妻、愛妻、護妻,這可是經天緯地的大英豪才有的氣魄啊!”
說到最後一句,郝瑟雙臂大開,做出一副胸懷山河的氣勢來。
“阿瑟所言甚是!”屍天清一旁定定點頭,“阿瑟,我先去劈柴了。”
說完,就抱著柴火快步離開。
留一臉震驚的王懷山定定呆坐半晌,猛一拍桌子,面色大喜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上天派這般的媳婦來管著俺,就是讓俺成大事啊!”
“沒錯,就是這樣!”郝瑟一豎大拇指。
“哈哈哈哈,好好好!這下,看以後還有誰敢說俺怕老婆!”王懷山大笑狂拍郝瑟肩膀數下,昂首奔出大門。
“王大哥,豬頭!”郝瑟捂著肩膀呲牙咧嘴喊道。
“那是給小郝、小屍你們的酬金!”王懷山聲音遠遠傳來。
“額——”郝瑟目光轉到桌上血糊糊的豬頭上,頓感一陣眼暈,忙轉身沖到廚房,翻出一個大盆,又奔回院子。
“媽呀,這豬頭太瘮人了,還是給王大哥送回去吧……”
可待回到前院,卻發現桌前竟不知何時又坐了一人。
一身黑衣,兩鬢銀發,面如棺材,五官僵硬,竟是桑家茶攤的vip客戶,秦宅的主人。
“秦老爺?”郝瑟捧著臉盆一臉驚訝走到桌邊,將桌上的豬頭往盆裡一塞,甩出抹布一抹桌子,堆笑道,“秦老您今兒這麼早就來喝茶了?”
秦老爺撩起眼皮瞅了一眼郝瑟,嘴唇一動,出聲道:“十日之後,是秦某六十大壽。”
“哈?”郝瑟一怔,隨即立即抱拳,“那恭喜秦老爺了!”
秦老爺微微頷首:“秦某打算在那日宴請幾位故友,飲酒小聚。”
“是是是,六十大壽,自是應該好好慶賀一番!”郝瑟連連點頭。
“秦某這幾位故友,脾性與常人不同,喜怒無常,眼界極高,所以……”說到這,秦老爺突然停住,抬眼靜靜看著郝瑟,一雙灰色眸子仿若沒有焦距,一動不動,看得郝瑟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喂喂,秦老頭,你到底想說啥子啊?
秦老頭眼皮動了一下,抬手將一個銀錠放在了桌上:“秦某想請你二人幫秦某做一件事。”
臥槽!看這銀子的大小,起碼有二十兩啊!仙人闆闆,老子幹了這麼多天不靠譜的委託,總算見到回頭錢了!
郝瑟頓時精神一震,抱拳道:“不知秦老爺有何難事需要小的效勞?”
郝瑟這一問,秦老爺又沉默了下來,繼續用一雙波瀾不驚的灰眸打量郝瑟,良久,手臂一抬,竟是又往桌上放了一錠銀子。
這一下,就算粗神經如郝瑟也立時覺出不對味兒來,只覺壓力倍增,額頭冒汗。
喂喂,俗話說沒有天上白掉的餡餅,這秦老頭出手這麼闊綽,莫不是要辦什麼鴻門宴之類讓咱下黑手吧!
不成、不成,老子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還是問清楚再說,若真是什麼殺人放火□□擄掠的勾當,那是打死也不能接啊!
想到這,郝瑟不禁面色漸沉,抱拳施禮,定聲道:
“不知是何等難事竟要秦老爺如此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