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信乾澀的對著晉王道:“謝謝爺。”
晉王揹負雙手,不經意的錯開一步離他遠了些,這才開口問道:“你昨夜一夜不在府中就是來了這裡?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方才是在尋死?”
他的聲調冰冷,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衛信,瞧見衛信身上那身白色的衣衫,更加認定衛信方才那樣就是在尋死。
晉王幾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頭,若不是他想念斜陽,無意間來了這邊,衛信是不是真的就尋了死。
“我……”衛信想要解釋一下,卻在晉王不經意的那一下掃視中全身灼熱。
他就像是做錯了事情被抓包一般心跳加劇,面色緋紅。
他知道他此時穿著屬於晉王的衣衫對晉王是為不敬。
他原本存了死念,想要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脫去那一身骯髒汙穢的衣裳,穿上屬於晉王的潔白衣衫。
他想也許這樣,下一世他也能夠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站在晉王身旁。
可如今這樣子被晉王抓了個現行,只叫他恨不能尋個地洞去鑽。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不應該出現在晉王面前。
許久,他才想起來晉王問的其他兩個問題,他暗自嚥了口口水,溼潤了一下自己乾澀灼燙的喉嚨,這才道:“爺,斜陽在這裡。他沒死......他......”
晉王霍然抬頭望向衛信,面上是狂喜,是開心。
在衛信還沒有繼續說出下面的話時,晉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面前。
衛信錯愕的眨了眨眼,他從不知道晉王能有這麼快的輕功。
他向宮宇的入口處看了許久,最終仰起頭難耐的閉上了眼。
如今還有什麼是爺能夠在乎的?只有斜陽吧。
現在這個時候,晉王出現,是不是命定的便不讓他衛信去死?
他的命第一次是晉王和賢妃娘娘救回的,這次還是晉王救回的。
他似乎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啊!
晉王身形宛若一道旋風般捲進了宮宇,整個宮宇裡只有那一間寢殿裡有床鋪。
尋著清淺到幾不可聞的呼吸,他一下子衝進了殿內的臥房。
展斜陽如一個破碎的娃娃般無助的樣子撞入了晉王的眸眼間。
自看見展斜陽的那一眼起,晉王就像是被定身術定住了身形。
他一動不動地靜立著,一眼不錯的望著象牙床上躺著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