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的神色看起來十分驚詫,但就算他感到奇怪,也不敢質疑皇上,只應了一聲就在門邊垂著頭站下了。
李燼歌繼續循著琴聲向裡走去,一路上桂花香也愈來愈濃烈起來。
最後他在後院尋到了琴聲的源頭。
只見一個白衣女子跪坐在桂樹下,正在彈奏一把置於她膝頭的古琴。她隻身著了一件半透的褻衣,走近就可以看到那層輕薄的褻衣下她婀娜的腰肢,露在外面的肌膚白璧無暇,月影透過桂樹斑斑駁駁地灑在她的身上,暈出清清淺淺的光圈。
四年來,選秀選過兩輪,他的後宮一直充實,他卻從沒見過自己的那些嬪妃,所以此刻他雖覺得眼前之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她究竟是誰。
在晚風瑟瑟的秋夜裡隻身著一件褻衣在院中露天彈琴實在有些傷風敗俗,李燼歌心裡微覺荒唐,身體卻情不自禁地向她越走越近,忽而他又想到先前瞥見高公公嘀嘀咕咕給小太監吩咐事情和小太監小跑著離開的模樣,他心裡瞭然,既然穿成這樣在院裡招搖的彈琴,定是得了信期盼他來寵幸的哪位嬪妃。
那白衣女子顏如渥丹,粉白黛黑,一雙明眸宛然水中望月,唇色朱櫻一點,她只柔柔地一句:“臣妾名喚霏煙。”就叫李燼歌一向冷硬如鐵充滿防備的心髒柔成一片,漸漸痴得什麼都忘了,連對方沒行禮都沒發現。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他扶上她的手臂覺得有絲涼意,就脫下外衣罩在她的身上,令她和自己一塊兒進了殿裡。
一夜春色纏綿盡,李燼歌就在這樣一個平凡的秋夜裡,人生第一次領悟到了最嬌媚的春光。
第二日他早早地去上早朝,退了朝又想起昨晚難忘的纏綿,喚來高公公就要賞賜些什麼,但他又不知道她是什麼階品,心裡想著無論是什麼階品他都要按貴妃禮賞她,嘴上問高公公道:“朝喜宮住的是哪位娘娘?”
高公公一想自己昨晚在黑漆漆陰森森的朝喜宮外頭等了皇上一夜,心裡咯嗒一下,實在不知他這又是唱哪出,只好吱吱嗚嗚道:“朝喜……朝喜宮裡是……是哪位娘娘……這、這奴才……也不知道……”
“荒唐,你一個掌管內務的總管竟然不知道各個宮裡是哪位娘娘?”李燼歌的臉色一下就黑了。
高公公兩股顫顫:“奴才、奴才這就去查。”他哪裡會不知道宮裡有哪些娘娘,可朝喜宮從先帝尚在時就荒廢了,至今都已有十八年了,哪裡可能住著什麼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李燼歌回憶昨晚自己在床上一展的雄風,覺得自己的厭女症應該是好了,大手一揮就要賞賜。
高公公:皇上你昨晚一人進了已經荒廢十年的朝喜宮,還吩咐不許打擾,裡頭又殘破又陰森的,哪有什麼娘娘,皇上你……?
李燼歌:???
沉瓔:是啊你家皇上陽痿多年,睡了個鬼還以為自己的陽痿治好了。
高公公瑟瑟發抖:???我、我什麼都沒聽見啊……
李燼歌:是我暴君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這只鬼太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