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一瓶蘇打水倒在高腳杯裡,馮晚夏輕輕喝了一口。
她盯著吳德彪的背問:
“彪子。”
“咱們認識也一陣子了,我知道你和沈悠是發小,你能給我講講你們小時候的事嗎?”
邊上黎非煙心裡明鏡似的。
她知道馮晚夏這就是開始盤問了。
她認了沈悠做教父,現在開始做教子該做的事情了——她開始摸沈悠邊上人的底了。
吳德彪這誤傷來的不是時候。
他有點撞到馮晚夏槍口上了。
吳德彪想了想,慢慢說道:
“我和沈悠是一起在這個大院長大的。”
“當時我和沈悠都不知道真相,都以為自己家非常的窮,心裡其實都有點自卑。”
“尤其是發生那次‘下崗’後,我們倆家是最先搬出這個大院,去金域東郡的,就更自卑了。”
吳德彪說的很慢,明顯是邊說邊回憶。
從背後看去,他的背極為寬闊,腰卻很窄,看起來極為強壯。
但是因為揹著兩人在說,特別像在被審訊。
黎非煙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屈辱的感覺。
“最開始我和沈悠不太熟。當時他每天都和安又恬纏在一起,而我從小就是一個和女生說話就臉紅的男生。”
“所以我和安又恬幾乎是零交集,唯獨有一點——我經常去安又恬的媽媽劉阿姨開的超市去買零食。”
“我小時候特別貪吃,當時小孩子裡特別流行的零食是乾脆面。”
“別人吃乾脆面是為了收集裡面的卡片,但我不是,我只是饞。”
吳德彪突然嘆了口氣。
“但我又沒啥零花錢,於是我每次都會求別的小孩,把吃剩下的包裝袋給我。”
“然後我悄悄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裡面最後一點渣子倒進嘴裡,再舔乾淨袋子的裡面……”
“但是我吃不夠啊,太少了。饞的抓心撓肝的。”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就去劉阿姨開的超市偷了一包乾脆面,一整包別人沒吃過的乾脆面——”
“當時我以為沒人看得到,可我不知道,安又恬媽媽前一天才在超市裡裝了攝像頭……”
吳德彪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件事他說的很慢,聲音好像從遠處飄過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