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置身於一座大堂之上,居高位,身前陳設一本大書。
書厚近尺,方方正正,開啟來看,但見字字珠璣,光彩照人,一筆一劃,有若符文,氣息流溢,如同水波蕩漾。
陳三郎讀此書,口中朗誦有聲,字正腔圓,不偏不倚。讀到激昂時,無數字符飛舞,然後凝聚在眼前,鏗然有聲,慢慢化為一柄劍,正是“斬邪”。
劍如指,長半尺,但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硬可軟,百般變化,只在一念之間,極為乖巧靈通。更能吞入胸腹,吐之口鼻,這根本不是一柄劍,而是一道氣。
氣息精純,聚而為劍,散則成字。
當一篇字成,開宗明義,見那名目,正是《馭劍術》三字。
陳三郎大喜過望,明白這是修為瓶頸突破,領悟到了新的境界。以往所學帛書,翻書篇,習得《仗劍術》,從仗劍到馭劍,乃是一次巨大的進步。顧名思義,可知差別,到了此際,陳三郎才算真正領會到《浩然帛書》的精髓。
在此之前,陳三郎激發小劍,勉強也能算是馭劍,不過屬於皮毛,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而當邁入新境界,陳三郎才霍然明白,原來掌握已久的斬邪劍,竟是一道氣,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由此引申出去,天地萬物,難道都是氣?
想著,陳三郎不禁啞然失笑:其實類似的主張觀點在道家經典上早有闡述,並被認為道理。
“啊,珺兒姐姐,三郎在笑!”
驚訝的聲音響起,正是宋珂嬋。
許珺也被陳三郎的笑給驚著了——她接到通知,立刻從父親那趕回,適逢碰到宋珂嬋,兩人一起來到寢室看望,擔心陳三郎有事。不料剛到一會,就見到昏睡不醒的陳三郎在笑。
看起來,頗為怪異。
宋珂嬋手託下巴,疑問道:“莫非他在做夢,夢到什麼可笑的事了?”
這個說法是最有可能的,只是剛剛廝殺過一場,要做夢,也是噩夢才對。
但不管如何,足以證明陳三郎並無大礙。
許珺眨眨眼睛,忽道:“也許他夢見有喜事了。”
“喜事?”
宋珂嬋不解。
“嘿嘿,嬋兒妹妹,宋伯父上次不是在老夫人面前提過了嗎?”
聞言,宋珂嬋頓時霞飛雙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