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人大搖大擺出去了。房門緊閉,哐啷聲響,居然還上了鎖。
黃明榮忍住氣,見這偏房方方正正,空空蕩蕩的,連椅子都沒個,只能坐到地面上。不過他一路來受苦受難,早慣了,不用經受風雨都是好事,無奈腹中饑腸轆轆,實在難以忍耐。本想著進城見到陳三郎後,會有好吃好喝,因此今天就沒吃葉子,哪裡知道連人都沒見著,就被扔到偏房中,形同於軟禁。
“不好,難不成這陳狀元要反?”
想到這,黃明榮手足冰涼,冷汗直冒。
而今時局風雨飄零,人心思動,實在難以把握。陳三郎佔了雍州,要說動了心思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元文昌都打到五陵關下了,冬去春來,厲兵秣馬,隨時開打。而謝餘杯將軍抱恙,據說還病得不輕,兩下衡量,關隘能否守得住,真不好說。
一旦五陵關破,京城就像被掀了甲殼的烏龜,任人魚肉了。
若朝廷崩塌,天下四分五裂,聰明者自然要據地自立了。那樣的話,黃明榮的欽差身份一文不值,反會招惹殺身之禍。
他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好生悲涼。正一籌莫展間,外面開鎖聲,隨即房門被推開,先前那衙役走了進來,手中捧著託盤,盤上幾個碗碟。隨即另一個衙役也來了,一手拎個桌子,一手拿個板凳,搬進來,放在地上。
碗碟擺開,赫然是飯菜,有三菜一湯,還有一壺酒。
菜和湯都是熱的,還冒著熱氣,裹挾著香味。
聞著誘人的香味,黃明榮一個勁地吞嚥著口水。
那衙役笑道:“欽差大人,請慢用。”
“好……”
黃明榮只說了個字,隨即撲了過來,大口大口地開吃。
“欽差大人,不用這麼急,先喝杯酒……”
衙役笑著說道,倒了杯酒,伺候起來。
黃明榮什麼都不管了,就是吃,就是喝。風卷殘雲,不多一會就一掃而空。
他真得累壞了,也是餓壞了。
從嶗山一路來,風餐露宿,條件艱苦得很,別說米飯酒肉,就是粗糧都難得吃上一口,吃得最多的就是野菜草葉。現在這一頓,簡直稱得上是美味佳餚。
一壺酒全部灌進了肚子,酒勁湧上來,腦袋變得有點遲鈍起來,舌頭打著卷,雙眼朦了一層紗,胡亂說了幾句話,噼啪一下,睡倒在地,不多一會,鼻鼾聲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