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肚子滾圓的逍遙富道打著飽嗝,很沒高人形象地用一根竹簽慢慢剔著牙縫。
左右兩邊,清風明月也是滿嘴油膩。
這一頓實在太過於豐盛,根本停不下嘴。
逍遙富道用濕巾擦了擦嘴,道:“走了,回道觀去。”
“是。”
兩個童子齊聲應諾。
逍遙富道走出府衙大門時,忍不住停了一步,回頭看了眼。
“掌教,怎麼啦?”
清風問道。
道士搖搖頭,隨口回答:“無事,走吧。”
心裡卻在想陳三郎的洞房過得如何,只是這等事如何能說出去的,唯有在心內暗暗希望陳三郎聽了自家的話,貼上膏藥提神增氣:那許珺身懷名器,豈是等閑的凡夫俗子所能消受得起的?書生呀書生,縱然你會修煉法門,但對此也難以應付。若貼上了膏藥還好,不貼必吃虧,明天怕是起不了身。哼,咱堂堂嶗山派掌門人,怎可能無緣無故送那等事物。
想著,帶著童子自回道觀去了。
武館,許念娘站在院子中,手中拿著一壇酒。地上橫七豎八,滿地酒壇子,都是空的,酒已經進了他的肚子。
月光清冷地照下來,灑在青衫上,有一層柔和的光輝。
“鬥轉星移,歲月流水呀,不知不覺,珺兒都成年嫁人了。十一娘,惜乎你不在此。不過你放心,我們的女婿不是一般人,珺兒沒有選錯,我也沒有選錯。”
許念娘慢慢說著,說一句,喝一大口酒。手中這一壇酒很快就喝光,酒壇子被扔到地上,他又開了新的一壇。
“不過今夜,那小子可能得吃些苦頭了。也還好,我事先送了豹骨酒給他,只要喝上一口,應該能支撐得住。過了今晚,就好了。”
想到那事,許念娘不禁啞然失笑起來,那般神色情態,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的,若是有旁人在見到,定然要驚得下巴都掉在地上。要知道其平時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讓人一看,就心生敬畏,何曾笑得如此開心過。
很多事情,許念娘都習慣深藏心底,沒有人能夠與之分享。但這一件事不同,因為當年他成親的時候,也曾經歷過一回,苦樂自知。
有著相似經歷,才能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