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氣?就和和尚道士的打坐入定那般?”
“差不多。”
陳三郎含糊回了一句,鼻子一聳:“好香呀,洗手吃飯咯。”
精神抖擻,連帶食慾大增,要好好吃一頓補回來。
吃過飯後,他道:“許珺,過得幾天,我就要進內城去了。”
許珺早有心理準備,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因為隨著殿試臨近,陳三郎必須要提前些時日進入內城做最後的準備,除非他放棄殿試——這個是絕無可能的。
一路科舉,一路堅持,所謂哪般?
點點頭,輕聲道:“好。”
陳三郎這一走,就剩下她一個了。也正式宣告過去多天以來相濡以沫的兩人日子終結,畢竟考過殿試,陳三郎正式成為進士,無論名次如何,都會插花遊街,參加各種宴會,起碼得忙碌十天半個月。
這些交際應酬,雖然繁雜,卻難以推卻。
陳三郎終歸不是歸隱山林的世外之人,既在紅塵,必須打滾。
從另一個深層次的立場角度看,考得進士,博取官身,他也就順乎自然地成為了朝廷的人。
這個名分能給陳三郎帶來莫大好處,與此同時也是一種桎梏。彷彿水給予魚兒暢遊的環境空間,但也讓魚兒難以離開水而生活。若沉浸耽擱在這個名分之中,氣數時運也就固定住了。
“你等我回來,然後咱們一起回涇縣。找到你爹後,我們就立刻正式成親。”
聽到“成親”二字,許珺麵皮微微一紅,輕輕“嗯”了聲。
接下來數天,陳三郎一邊練拳,一邊養神。由於解決了病根子,精氣神恢複得很快,逐漸飽滿起來,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日,距離殿試正式開始只剩下三天,陳三郎必須要進入內城報道了。
“珺兒,要不你換到雲來客棧那邊去住?也近些。”
許珺卻搖搖頭:“不用,還是住在這兒比較習慣。”
陳三郎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便隨你。”
頓一頓,叮囑道:“小心點。”
這段時日過得非常平靜,平靜得超乎預期。但陳三郎並沒有掉以輕心,會天真地認為躲在此地別人就找不到他們了。
長安雖然大,但對比起某些人來,就顯得小了。之所以一直沒有事端,大概是因為對方都在觀望等待吧。畢竟殿試之後,才是塵埃落定。而不管怎麼說,他已經考取了會元。
兩人坐上一輛租賃來的馬車,轔轔地駛向內城,在護城河外停下,揮手告別。
當陳三郎入門接受檢查時,兵甲發現他的身份,還引起一些騷動——新科會元失蹤的訊息,可是一大新聞。
然而現在都已是過去式,因為陳三郎正式歸來,參加即將舉行的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