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嬋面色微紅,嗔道:“葉公子你好壞,奴家的心,只在你身上。”
葉藕桐哈哈笑著,施展出逢場作戲的手段,與她調笑不休。
嬉戲一會,依嬋姑娘低著頭道:“葉公子,奴家妝亂了,且下去收拾收拾,一會再來。”
盈盈離席而去。
文會繼續進行,今晚葉藕桐先拔頭籌,然後帶來的陳三郎一鳴驚人,這一對組合實力顯露,使得眾人心生忌諱,再不敢輕易挑戰了。
揚州乃江南重地,詞賦滿江,筆墨張揚,最得才名。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別的州郡文人,無不想透過踩低揚州才子,從而自己揚名立萬。這道理便和江湖武者一樣,都想挑戰成名高手,奪其名,成己事。
但當雙方差距過大,就得掂量掂量了。那樣的比試挑戰等於送死,等於將自己的名聲拱手相讓,淪為背景。
他們不敢出題,可葉藕桐卻要乘勝追擊,出一口悶氣,鬥志昂揚地接連點名,並且非常幹脆利索地贏下。
這時候,依嬋回來了,低聲對陳三郎道:“陳公子,可否賞臉去曉妝院去一趟,我家姐妹有請。”
陳三郎一怔:“曉妝院是哪裡?”
旁邊連勝三場的葉藕桐正顧盼自雄,洋洋得意,聽到依嬋居然請陳三郎去曉妝院,頓時眼神幽怨地瞄過來。
“依嬋,只請道遠一個嗎?”
依嬋歉意回答:“不好意思,葉公子,曉妝妹妹說只請陳公子過去……”
陳三郎茫然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有些不明白。”
葉藕桐更是差點要捶胸頓足:為何那曉妝偏偏看中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呢,天公何其不平……
忍住,慢慢解釋起來。
風月場所中,魚水園在京城算是一流所在,其中層次分明,像謝家居這些的地方屬於完全對外開放,只要有錢,誰都能進來,飲酒作樂;但有些高檔次地方,就不那麼好進了,非權貴名流不可,還得預約,規格很高。
比如現在依嬋邀請陳三郎過去的曉妝院。
“曉妝”為名,以名立院,可見一斑。
那裡,只有這位名叫“曉妝”的女子居住,等於是閨房,外人不得邀請,就不能進去。
這麼一說,陳三郎頓時明白過來,其實和秦淮八豔那些差不多。上次在秦淮,陳三郎和老周等人上得畫舫,只是在外面廳堂坐著,吃些東西,聽聽曲兒,連秦淮八豔的面都沒見到。
但見與不見,他毫不在意,現在亦然:“依嬋姑娘,我現在參加文會,就不過去了,麻煩你回去告訴曉妝姑娘吧。”
依嬋一愣,沒想到他會拒絕,下意識地認為是陳三郎孤陋寡聞之故,說難聽點,是無知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但這些想法自不可能訴之於口,只能求救般望向葉藕桐,希望其能幫忙勸說一下。
葉藕桐幹咳一聲:“道遠,這個機會可是稀罕,不知多少人拿著重金來魚水園,求見曉妝姑娘一面不可得。”
陳三郎奇怪地望著他:“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為什麼一定要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