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藕桐回答道。
這個時代,訊息一向滯後蔽塞,同一件事,更有多個版本流傳,真真假假,不辨真偽。
陳三郎奇道:“可我從那邊過來時,見到有不少人都逃過去了。”
說起來也是諷刺,雍州亂時,裡面的人拼命往外逃;時過境遷,如今卻是外面的人逃向雍州。
葉藕桐面露苦笑:“去的人有,可寧願留下的更多,畢竟大家都不知道真實情況如何。”
他說的是實情,人心皆如是,首鼠兩端,如果過去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再想回來就不可能了。不如留在洞庭,勉強還能活著。
頓一頓,葉藕桐追問:“道遠兄,雍州真得安定下來了?”
陳三郎笑道:“我誑你有何用?”
“那你們怎麼來了洞庭?”
“嗯,出來辦些事情,做完之後,便會回去。”
葉藕桐抓了抓臉,忽問:“三郎,你是不是在雍州做官了?”
陳三郎一愣,隨即笑道:“差不多吧。”
這麼一說,葉藕桐立刻籲了口氣:“怪不得呢。”
陳三郎道:“藕桐兄,以你的才華,豈甘心在此淪落?到了雍州,也許能獲得新的機會。”
聽他說來,葉藕桐一片死灰的心意漸漸溫熱:是呀,誰心甘情願去當乞丐?天天被呼來喝去,為了一日三餐連尊嚴都不要?更何況,他可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進士出身。
想了想,有了難處,囁嚅道:“可我這樣子貿然前去,人家未必理會……”
陳三郎一拍他肩膀:“這個不必擔心,我在那邊認識些人,我可寫一封推薦信給你帶過去,自有安排。”
聞言,葉藕桐大喜。
陳三郎也不拖沓,當即讓小安取來文房四寶,他就地鋪展開來,寫了一封信,交給葉藕桐。
葉藕桐感激不盡,眼角瞄著筆墨,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話說他已經很久沒有拿過筆了。帶出來的紙張筆硯,早變賣一空,化作了腹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