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大魁眉開眼笑,拿過一根扁擔,挑起兩桶魚就走。吃午飯的時候,分一碗粥水,聽到議論紛紛,都在罵他們在村中吃白食,現在好了,有這兩桶魚在,足夠揚眉吐氣,看那些村民還狗眼看人低不。
而那邊洪阿大的魚竿浮標依然很安靜地飄著,一點動靜都沒。他滿心疑惑,不明所以。若是釣一兩條還可以用“運氣”來解釋,但人家都釣到兩桶了,還能怎麼說?
難道,這是因為他們是外來人的緣故?
但沒道理呀,魚兒又不懂得認人……
洪阿大隻覺得滿頭霧水,哭笑不得。他倒不覺得有什麼丟臉之處,陳三郎是己家恩公,彼此之間也沒爭鬥的地方,只得苦笑一聲,收杆回村。
兩桶魚,加起來足有三十多條,一百多斤,這個數量倒不算多。過往時候,洪阿大一網下去,都可能有差不多的收成。問題是現在,這些魚就彌足珍貴了。
在洪阿大家中院子,鋪開砧板,操起菜刀,開始殺魚。魚多,大魁和阿武也擼起袖子來幫忙。
“阿大伯,七叔六嬸他們說這魚來自龜潭,他們不要,也不願意吃。”
洪鐵柱進來,低聲說道。
“不吃?”
洪阿大眉頭一蹙:“都什麼時候了,還怕這怕那。”
洪鐵柱搔搔頭:“我跟他們說了,他們就是不聽。”
洪阿大問:“這兩天上山狩獵,可有收獲?”
洪鐵柱搖頭道:“就打到個野鴨子,燉湯的話,一人不夠一口喝的。”
洪阿大嘆了口氣,放下刀:“我去找他們說說。”
大步走出去。
兩人的對話落在陳三郎耳朵裡,他微微沉吟起來:傳聞忌諱,很多地方都有,自有講究。然而當下都要斷糧餓肚子了,還不敢吃,未免顯得迂腐,不識變通。
又或者說,這龜潭之中真有玄乎,那魚吃不得?
陳三郎嘴角微微露出些冷意來。
洪鐵柱故意蹭到洪水妹身邊去,幫忙殺魚。洪水妹望他一眼:“他們不敢來吃魚,你不怕?”
聞言,洪鐵柱當即拍著胸口,大聲道:“我有什麼怕的,有多少,吃多少。”
少女哼一聲:“這魚又不是你打的,還想吃多少?”
這一下,洪鐵柱頓時有些洩氣,這些魚一條條都是陳三郎釣上來的,問題在於還把他們認定是賊,那麼吃了賊的魚,豈不是欠了賊情?可不吃的話,肚子又不爭氣,一天不吃肉,渾身都乏力,還如何上山狩獵去……
一會之後,洪阿大回來了,臉色怏怏,不用問便知結果,村民們大都不肯來吃魚。
“他們不吃,我們吃!”
洪阿大大聲道,他今天也是夠累得了,中午那點粥水連肚皮都泡不起,現在感覺走路都打晃,到了這個地步,還怕什麼神靈責怪,豁出去了,吃飽肚子,比滿天神佛都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