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頹然低眼,手握成拳,喉間莫名梗得生疼。
她側目,看著一旁烏黑黑的狗,擰眉醉聲喃喃自道:“丫頭,瑜哥哥是誰。”
這個讓沈瑛在夢裡都哀求著的人,在夢裡都為他纏思哭泣的瑜哥哥是誰!
當聽見沈瑛的哭叫聲,她急切的沖進屋裡,守在她身邊。
當看到睫羽上懸掛著晶瑩的淚滴,那眼角不住的落淚,她的腦中一剎那間全然空茫。
她從沒有見過沈瑛這麼脆弱,這麼悲傷,這麼悽婉悲痛的一面。
從沒有!
她總是對任何人,也包括她,都態度冰冷。
可原來,她也有哭泣的時候。
再聽見那三個字,原來,原來……
原來一直都是同床異夢。
子寧不由冷冷地笑出了聲,她雖然傻,傻得不懂情愛究竟為何物,可她會掏心掏肺的真誠去對待沈瑛。
但沈瑛卻沒有。
從沒有!
她陡然才明瞭,陡然明悟沈瑛當初的那句話,所謂心給了別人的含義。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一開始,她就表明她的心有所屬。
她肯選擇她作夫君,只因她是個傻子,不會像別人那般藏著彎彎繞繞的心思,想在她身上索取更多東西。
因為她傻,所以沈瑛更不用費心思逢場演戲。
她能給她的東西裡,唯獨除卻感情和心這兩樣東西。
別的,什麼都能給。
包括完璧的身軀。
子寧倏地沉下臉,猛又大口飲酒,不覺中黑眸一片陰晦森森,迸射出嗜骨的殺氣,身裡血液在叫囂中不斷沸騰起來。
她狠一咬牙,而後,嘴角勾出一抹扭曲的笑。
邪惡殘酷的笑。
子寧但不自知,她已經醉地迷糊糊了,眼神與笑都是發自本能另個自我的真實展現。她把酒壺隨手拋丟,站起身步履蹣跚,從後門帶著丫頭一起離開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