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蠢，可是這天底下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會這樣發問。
按照鳳十二的瀟灑與豁達，她過去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問出這個傻問題來。
可是今天，就在剛剛，她還是這樣問了，而且比所有人都期待聽到答案，也害怕聽到答案。
她心中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在自己愛上歐陽白的第一眼，也可能是他沖著自己眨眼微笑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從萬裡無雲的晴天白日裡跌落凡間。
從此後，她失去了真正的瀟灑，卻擁有了一個女人想要用漫長的一生來小心翼翼維護的愛情。
也正因如此，她比所有人都想要聽到答案，也比所有人都害怕聽到答案。
可即使她再害怕，那個答案也還是從歐陽白的口中被講了出來。
“重要啊！嫣兒怎麼會不重要！那是嫣兒啊！怎麼會不重要啊！那是嫣兒啊，是嫣兒啊......”歐陽白此刻依舊木木地出聲，他神情不在當下，彷彿已經隨著自己的記憶回到了那遙遠的擁有歐陽嫣的時光裡。
鳳十二的臉色白了三分，她咬了下唇，又問道：“那，她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呢？有沒有......有沒有我，重要呢？”
她剛問完這個問題就被自己嚇得捂住了嘴巴，她實在不相信自己鳳十二的口中竟然會講出這種小家子女人才會說的話來！
鳳十二急忙改口，揮手強顏笑著道：“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麼會去和其他人比這些沒意義的東西呢！我也不屑和她們比啊！她們也不配和我比啊！哈哈哈......”
她強行歡笑著，強行咧著嘴角，彎著眉眼，做出一副開心大笑的模樣。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發現，歐陽白的目光根本沒有看向自己。
他已經出了神，他的靈魂早已回到了那片自己不曾參與過的生命時光裡。
而那段時光裡，陪伴著他的女人，叫歐陽嫣。
鳳十二尷尬地出聲幹笑了兩聲，隨即有些茫然無措起來，她左看看、右看看，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些什麼。
坐在雪地上靜靜看著這一切的蕭天明沉默了，他看著鳳十二這樣躲躲閃閃、尷尬地笑著，只覺得十分心疼。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沒有權力和資格參與進他們二人的愛情裡。
“小鳳，”許久之後，蕭天明還是看不下去了，他低沉著嗓音，開口說道：“你今天累壞了吧？要不要我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鳳十二聽到蕭天明的話好像見到了那根可以救自己性命的稻草一樣，立刻轉頭對著蕭天明點了點頭，激動地說：“是啊，我覺得我有點兒累了，今天天也太冷了，一點兒都沒有回春的感覺，你扶我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說著她便向蕭天明走去，在經過歐陽白身邊的時候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別擔心，她一定活得好好的。”
蕭天明起了身，陪著鳳十二一路走回了住處。
他們二人全程無話，腳步卻越來越快，眨眼之間就已經走到了鳳十二的房間。
“砰！”鳳十二推門而入，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
蕭天明關上了房門後，一轉身卻看見鳳十二輕微顫抖的背影。
“小鳳，你——”蕭天明猶豫地開口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