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哲難得有些吞吞吐吐含糊其辭:“依北,這些年爸對你挺嚴的吧?”
對父子倆來說,這麼句話大概是紀依北從來沒感受過的普通人的父愛,一時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還、還行吧,反正我也沒怎麼聽您的話。”
“今天我去局裡看你,看著你照片的時候就想。”說到這,紀哲幾分欲蓋彌彰地輕咳一聲,“……爸挺為你驕傲的。”
紀依北愣了一下,唇角上翹,低頭看著腳尖,飄飄然起來:“可不是,我這麼好的兒子可少有了。”
紀哲哼一聲,迅速回了原先的嚴父身份,罵道。
“臭小子趕緊把家裡那破玩意兒給我來處理了!!”紀哲看著屋裡那九分像的屍體模型,實在鬧心。
要不是怕放在那不安全他也不會要求帶回家。
紀依北大笑起來,原地點了點頭:“行,這裡的事一結束我就原地複活給你看。”
夜色深到了底就開始泛白,遠處天色魚肚一般。
夏南枝白天擔驚受怕其實早就累了,一捱上床就睡著了,一旁的紀依北坐在床頭,亮一盞昏暗的燈。
他帶著耳機,螢幕上出現那天的偷拍畫面。
果不其然,當專案組六人進入會議室不久,就有一名警察畏手畏腳地從遠處過來,躲在了門邊的角落。
紀依北按下暫停鍵,放大畫面。
認出上面的警察是隊裡來了不久的實習警察。
紀依北拿手機拍下來發給餘曉瑤,接下來的事直到最後一步他都不能再出面了。
處理完這事,紀依北關了夜燈,輕手輕腳地躺進被子裡,剛睡好夏南枝就跟八爪魚似的抱住他。
紀依北親了口她的額頭。
睡覺。
這天晚上夏南枝睡得出奇的好,大概也是因為前一天擔心得幾乎沒睡著的關系,當她一覺醒來,身旁已經沒人了,他睡得那一側連個熱度都沒有。
她幾乎是下意識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看到時針竟已經指向10點才鬆下一口氣。
夏南枝撓撓頭發,用手指理順頭發,踩上拖鞋去找紀依北。
紀依北正戴著耳機盯著螢幕遠端指揮,時不時提示幾句。
這時的警局。
餘曉瑤對面坐著那個實習刑警,叫李臻臻,年初才考進來,看檔案看不出什麼異常,屬於到哪都不會被注意到的型別。
“李臻臻,你和梁清是什麼關系?”
“啊,梁清前輩,他是我偶像啊。”
“那我換一個問法。”餘曉瑤翹著二郎腿,神色冷峻,“那你認識這個人嗎。”
她把側寫專家根據口述繪畫出來的梁清肖像照推到她面前,滿臉疤痕。
李臻臻看了一眼就打了個冷顫:“……認識啊,這不就是局裡現在在抓的通緝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