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著氣。
目光仰著。
他面前還站著一個男人,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背對著夏南枝,她看不清臉,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背影。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是從周醫生那離開後,她最近常做的噩夢。
夏南枝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在做夢,卻醒不過來。
站立著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突然他從腰後拿出一把槍。
手臂舉起來,槍口指著倒地的男人。
“住手!”
這一聲是夏南枝喊得,然而喊聲落在小巷裡,就好像被這漆黑寂靜吞吃了似的,沒有留下一點依稀的聲音。
因為這是在夢中。
“砰”一聲巨響!
夏南枝瞳孔收縮,黑衣男人忽然不見了,只剩下倒地的那人。
夏南枝瞥見一個小女孩從身後的門板後跑出來。
那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那人的胸前中了一槍,黑紅的血液不斷往外湧,他蒼白的肌肉迅速被血液染紅,掙紮著抬起的頭終於沒了力氣,重重磕在地上。
他的眼睛還是驚懼地。
但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小女孩手指顫抖,顫巍巍地伸出腳踢了踢那男人,軟的。
她蹲下身,想去捂住不斷湧出血來的傷口,白嫩的手掌迅速被染紅,血液順著指尖滑下,滴落在地上。
女孩從男人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男人——
夏南枝眨了眨眼,再往前看起,是一層深似一層的黑暗。
這個夢戛然而止。
漆黑中,夏南枝睜開雙眼,沒有焦點地望著天花板。
被子底下,她身子輕輕發著抖。
淩晨12點半,夏南枝推開紀依北的房門。
他門沒鎖,只是虛掩著。
“哥哥。”
她聲音很輕,好在紀依北以前警校裡經常半夜拉警報緊急集合,那點聲音他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