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個人現在在哪?!”
他拿槍抵住那人的頭,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紅著眼,食指緊緊扣在扳機上,喘著粗氣。
餘曉瑤當即抽了一口涼氣:“紀隊,你別沖動!”
而犯人氣焰囂張地瞎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餘曉瑤被他氣得牙疼,恨不得沖上去揍他一頓,再看紀依北,面色可怕得嚇人,她劈手從背後奪掉他手裡的槍。
畢竟紀依北受了那麼重的傷,被餘曉瑤按著肩膀往後一帶就痛得抽了口涼氣,手不自覺鬆了勁。
餘曉瑤按住耳機,對監控室裡的隊友說:“把監控關了。”
隨即,頭頂的兩盞監控上的紅燈熄滅了。
餘曉瑤把槍收好,沉聲說:“別打死了。”
紀依北略微一偏頭,聲音喑啞:“謝了。”
餘曉瑤和舒克心有慼慼地走出審訊室,替他關上門,隔絕一切聲音。
兩人靠在外頭的牆邊,背對著裡屋,眼不見心不煩。
餘曉瑤叉腰,彎著背,按了按痠痛的脖子:“得了,這一鬧我們幾個都得寫幾千字的報告,紀隊估計還要停職。”
舒克心有餘悸地從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
正好看到紀依北把那人按在地上揮著拳頭一拳一拳朝他臉上掄,他從來沒見過紀隊這副樣子。
舒克剛來這隊裡半年,卻也瞭解紀依北的處事風格,平常頑劣囂張,辦案沉著冷靜,兩種性格隨意切換,從沒見過他這樣失控。
“老大停職了我們還能查下來嗎?”
紀依北是隊裡的主心骨。
餘曉瑤抿唇:“他那樣你不讓他出了那口氣,剛才真能開槍,到時候就不是停職這麼簡單了。不過他那樣……不會是南枝沒救回來吧?”
“不會吧……”
紀依北走出來。
肩膀上剛縫好的傷口又裂開,鮮血重新滋出來。
舒克又朝裡張望一眼,那男人飽胸倒在地上打滾,齜牙咧嘴。
“頭兒……你沒事吧?”
紀依北僵硬著站立,突然蹲下身手掌蓋住臉,發出若有若無的抽噎聲,到最後再也忍不下去,咧著嘴哭起來。
他像一尊風幹的雕塑,蹲在審訊室外。
腦海中都是當時夏南枝全身是血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南枝她……怎麼樣了?”餘曉瑤小心翼翼詢問。
紀依北把臉深深埋進手掌中,只覺得心髒像是被捅了一下,裝滿了灼熱的痛和苦,掌心都濕透,他從記事起就幾乎再沒有哭過。
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