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敬路!你殺了這麼多人想過怎麼和勵希交代嗎!”
樓道裡回響著紀依北的聲音。
頭頂上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聲音陡然消失,然後是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你們警察懂個屁!趨炎附勢的東西!”
紀依北一步三格臺階往上跑。
岑敬路早已經知道自己這條道就是個死路,身後警察追擊,估計小區周圍佈防嚴密,他是怎麼也逃不掉了。
可他還是拼了全力地往上沖。
他還有一些話要做,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幹。
最後他跑上頂樓,一把拉開沉重的鐵門,寒風吹在鐵皮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岑敬路往外沖。
“岑敬路!”紀依北一步跨進天臺,大聲呵住那個在欄杆邊搖搖欲墜的人,“勵希的案子已經正式交給東城警局了,馬上就會有進一步的調查結果出來!”
“調查?半年前他們怎麼不調查?法律到底在哪呢?”岑敬路情緒激動,半隻腳已經跨出欄杆,跨坐在上面,瘦弱的身軀被風吹得更顯空蕩。
“你冷靜點!”紀依北穩住他,轉身讓後頭的警察別動,自己一人弓著腰慢慢往前走。
“我很冷靜,我天天盼著這一天呢。”話雖這麼說,他的手卻還是難以控制地顫抖。
他遙遙舉起手裡的手機,高高地晃了晃,紀依北看不清畫面,只看到他手指在右上角一按。
“岑敬路!”
誰都沒有意料到剛才還蓄意做第四起案子的人,竟然會這麼毫無顧忌、毫不留戀地縱身一躍。
最後關頭,紀依北奮力向前一撲,身體狠狠撞在欄杆上,發出一聲悶哼聲,剛好抓住岑敬路的手。
紀依北隨著慣性被往下一拽,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臂似乎與肩膀分離了。
身後的刑警正要沖上前幫忙去拉,岑敬路飛快地拿出一把備用小刀,冷光閃過,紀依北不由眯了下眼,緊接著手臂上一陣尖銳的痛意。
岑敬路在他露出來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在巨大的張力下,殷紅的鮮血飛濺出幾滴,落在岑敬路的臉上。
慘白中夾雜著黑紅的血珠,面目猙獰。
紀依北手忽得沒勁,一瞬間力氣就被抽空,岑敬路抬頭沖他一笑,松開了手。
砰!
巨響之後,一切消倪於無。
紀依北睜大雙眼,眼看著岑敬路從22層高樓墜落,摔在早上他自己開來的那輛快遞車的擋風玻璃上,立馬裂得跟蜘蛛網似的。
“紀隊,沒事吧?”
舒克把他從半懸在欄杆的位置上拉回來,這才發現他整隻手都被血浸濕了。
“沒事。”紀依北沒受傷的左手隨意地擺了擺,重重吐了口氣,在極快的心率下大腦也飛快轉動起來。
為什麼勵希七月份就已經死亡,而第一個受害人在二月份才出現,還是一天一個的超乎尋常的作案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