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曾月娥,那就連面子都不做了。從來沒有主動和趙鶯鶯說過話,有時候看趙鶯鶯的臉活像是趙鶯鶯欠她錢一樣,拉的老長!
這樣的關系,趙鶯鶯讓趙芹芹幫忙添一下手爐,她幹嘛搶著做?如果說沒有後面的事兒,那也可以想是她閑著沒事做,或者打算和趙鶯鶯搞好關系等等。可是發生了後面這件事,那就怎麼想怎麼巧合了。
真是巧合?或許吧,王氏並不敢確定。因為這個心思,她狐疑地望了曾月娥好幾眼。只能說小孩子不懂得遮掩自己,王氏只不過是狐疑看她而已,她就有些慌張起來了。
先是眼睛左右亂瞟,後來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所以對著王氏微微一笑,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和旁邊的曾雪梅說話。其實又有什麼一定要說呢?只不過是沒事找事而已。
王氏看到這種場景,便輕輕咳嗽了一聲:“月娥啊,以後小心一些,再這樣毛手毛腳的可怎麼是好?你去婆家還要給公婆敬茶哩!難道還要灑婆婆滿裙子?”
“是...是,我記住了,三舅媽。”剛開始的時候曾月娥還以為王氏要質問她,悚然一驚,說話都不利落了。後面才喘勻了氣,稍微自然一點回答了。她心裡有底,或許王氏覺得她有些奇怪,但並不敢確定是她。
王氏又不是曾月娥的親媽,也不能說她認為是她,那就可以逼問曾月娥。實際上,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王氏聽到曾月娥的回答,眉毛抬了抬,不再說話——剛才那句話是她故意拿來試探曾月娥的,沒想到她這麼簡單就上套了。這件事啊,若真是一個意外,那又怎麼會是一個人的錯?那肯定是趙鶯鶯和曾月娥兩個人都沒做好,才有了後來的事情。按照曾月娥的性子,若她真是無意的,這時候肯定要分辯一番。然而,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順著王氏而已,那就是明擺著的了。
王氏心裡如墜冰窖,或許這件事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她心裡已經準了□□分了。嘆了一口氣,她和誰都沒有說這件事。只不過當晚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既為曾月娥暗害鶯姐兒憤怒,又為家裡有一個這樣惡毒的女孩子後怕!說起來趙嘉再是事兒多,她也只是為此煩躁而已,絕沒有因此擔心過。而曾月娥這樣的就讓她芒刺在背了,她做的這一次,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做第二次。
鶯姐兒和她無冤無仇,平白無故就要害人,那這個家裡誰能躲得開?而且這種事常常是撣子越來越大,事業越做越大。難道王氏只有把她抓個正著,事情才算完?
王氏不甘願!於是等到第二日的時候尋了一個空子,便往隔壁王婆子家去了。王婆子見是她,自然親親熱熱的招待,同時也納悶道:“你是個不愛登我門的,今日是什麼風,倒把你給吹來了?”
因為王婆子家十分有錢的關系,王氏與她家交往掐著一個分寸。親熱是親熱,平常走動也大多是有來有回有禮有節。除此之外她不大登王婆子的家門,這也是不愛聽人說些風言風語。
王氏聽王婆子這樣說話,先就臉紅了,擰著帕子道:“不怕嬸子笑話,我這一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王氏聽她這樣說,不憂反喜。要知道做鄰居這幾年,王氏和趙吉兩個上門求人就只有一回,就上四年以前,趙吉賣瓦片石灰那一次。其他時候,竟從來沒有請求過來。而對於王婆子家那真是各種回報——這種回報當然不是金錢上的,王婆子家可比趙家有錢的多。
就是平常街坊鄰裡之間幫忙說好話,有什麼大事兒小事,人情上的幫助不小。就連去年王大娶媳婦都有王氏在裡面幫忙的意思——媳婦是正派人家的女孩子,對於嫁進她家是有猶豫的,還是王氏和她兒媳婦的堂姐交好,常常在旁說好話,這才漸漸放心。
如今王氏有事求她了,她哪能不抖擻起精神。於是趕忙道:“侄媳婦只管說,要是我這裡能幫得上忙,絕沒有推脫的道理。”
王氏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話到嘴邊打了幾個滾,最終想起昨天的事情。定了定神道:“嬸子上次說過我那小姑嫁人不難的事情,我這次左右想了想,事情確實是這個理。只不過這件事到底不是大姑娘說親,敲鑼打鼓來都沒問題,只能私下裡說。別的人我信不過,只能來這裡問一問嬸子了。”
上次王氏雖然拒絕了王婆子的提議,但是王婆子看出來,王氏並不是不動心,只不過因為一些人情、禮教、規矩之類,最終只能拒絕。她當時就想,等到以後趙嘉不省心起來,王氏的耐心被磨損盡了,說不定王氏自己就會舊事重提。
這回的確讓她說中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會這樣快而已!
她知道,恐怕是真出了什麼王氏不能忍的事情,這才促使她這麼快就下定了決心。
“您先找人幫忙暗自尋訪著,有什麼想要續弦的人家,對方要不在乎女人要帶進去兩個女孩子才好。另外,也不能精窮,不然這門婚事恐怕不成。最後就是要漢子人實誠,沒有打老婆之類的混賬事。至於其他的,也就不限了。”
王婆子在心裡計較:“你說的這些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的。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譬如說男的那邊沒有兒子之類的。又或者說,是不是一定要分家了的。這些要求也很重要,找人家誰不在乎呢?”
王氏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那小姑又不是青春少女,她這也是回頭人,還帶著兩個女兒,眼界太高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而且只要我說的那幾點確確實實做到了,這也就算是不錯的歸宿了。”
王氏沒有好高騖遠,她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得講究實際。
王婆子想了想便道:“這件事也不必託別人了,託付給別人說不定就被漏出去了。還是我這個做嬸子的親自來!你也不必多想了,我認識多少人?上至高門大戶,下至販夫走卒的,什麼樣的都有人脈。你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想起好幾個人了。只不過這件事不好冒昧,還要試探幾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