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大家的反應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所以也不再賣關子,道:“這也是急火火的送出門,怕留的久了做出醜事來!”
這話可大有深意,嗑瓜子的也不嗑瓜子了,瞪大了眼睛小聲問道:“怎麼,難道是劉家姐兒在外頭有勾勾搭搭的相好了?嘖嘖,最近的姑娘膽子可是越來越大,最近光是我聽說的差不多的事情就有好幾件了。”
“並不是!”布衫少婦擺擺手,努嘴道:“倒也沒有到那個地步,只不過老話說過的,女兒都是債,留來留去留成仇,這話是怎麼來的,你們知不知道?”
這句話流傳很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就趙鶯鶯瞭解的,只當這句話是催促人們早些嫁掉女兒——很多人愛惜女兒,一直捨不得女兒出嫁,留來留去竟留成了老姑娘。之後的事情就發愁了,老姑娘可不好嫁!
這樣看來是愛女兒,然而最後卻害了女兒。
趙鶯鶯這樣理解這句話並沒有問題,只不過她不知道這句話還有一個來歷。據說是說十七八的大姑娘最容易想男女之事,若是這時候嫁人了,自然陰陽調和再無問題。可是這時候要是一直沒有嫁人,這姑娘很可能就會變得有些痴傻,非得嫁人才能變好。
“那劉家姐兒其實已經有些跡象了,好多常在她家走動的都說她有些木呆呆的了。”布衫少婦言之鑿鑿煞有介事,就像是她親眼見過一樣。然而一問,她也只是聽人說的而已。
“就因為這個,劉家人才會這麼急匆匆地將她嫁人——這樣下去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劉家姐兒真的痴傻起來,到時候想要嫁人那可就難了,只有那些殘疾、孤老這才樂意娶個痴傻吧!第二種就是她自己和個郎君勾搭起來,嘖嘖,這種事根本不可能不漏出風聲,最後也沒有好結果。”
布衫少婦搓搓手道:“有這樣的事在前,劉家哪還有精力和時間細細挑選人家,遇到差不多的人家就答應下來。而且還特意強調成親要早,可不能等上一年。真等上一年了,指不定會出什麼麻煩!”
這布衫少婦是這麼說,趙鶯鶯也就是這麼聽。無風不起浪,這些說法未必沒有準。只不過要說她完全信了,這也是瞎說的。這種類似的新聞每年不知道要傳多少,其中能有三成是真的,那就不錯了!不過其中也是真真假假的,大概是真假參雜吧。
這些人正說的熱烈,這時候外面的聲音陡然一震。有小子小丫頭笑著跑來跑去:“新娘子來嘍!新娘子來嘍!”
這些婦女也住了嘴,雖然看不見什麼,卻個個都站起來張望。她們這些人都不是近親,自然都沒份去廳堂近處看拜堂,更不可能進新房鬧新人了,這時候也只能看看而已。
趙鶯鶯本也打算只隨便看看而已,沒想到趙芹芹和一個小姑娘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二姐姐,走了,看新娘啊!”
這小姑娘正是這家人家的女兒,也就是今天新娘子的正牌小姑子。趙鶯鶯才知道趙芹芹有這麼一個小夥伴,以前從來不曉得的——既然有這麼一重關系,趙芹芹想要去新房那就輕而易舉了。
“你們自己去吧,我在外面看看就是了。”趙鶯鶯到底還是拒絕了,對於劉四姐她是有心結,可是這種心結並不會讓她想看她是怎麼嫁人的。更重要的是,趙鶯鶯覺得劉四姐恐怕還認識她。若是這時候見面,豈不是有些尷尬?
趙鶯鶯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時候當然也是一樣的。
趙芹芹當然也不會強拉著趙鶯鶯去看一個新娘子,所以急匆匆地就和小夥伴去了新房,臨走之前只丟下一句‘等我回去了再和二姐姐你仔細說’。
“你嫂子長得不壞啊!”趙芹芹和小夥伴在人堆裡並不起眼,在新郎掀開劉四姐的蓋頭之後,她咂咂嘴,頗為中肯地評價。
小夥伴也點點頭:“我哥就是中意她,家裡才去提親的!是挺標緻的。”
這個時候新房裡的男方婦人都笑了起來,個個都誇贊新娘子生的好看,既有客氣客氣的,也有在說大實話的。新娘子低頭聽著,好像有些害羞,至於新郎,已經活生生高興成了二傻子了!
“我哥真傻!”看著哥哥傻笑的樣子,小夥伴忍不住撇嘴。本來對嫂子沒什麼感覺的,這時候有些不喜歡了——做小姑的,大部分對嫂子都會有一些心結,畢竟原本又不是自家人。而原來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兄長,在有了嫂子之後,越來越忽視自己,怎麼想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是有些傻,不過也不奇怪,我哥只是定親的時候就很傻了。後來結親的時候更傻,就和你大哥一樣。”趙芹芹也是想起了趙蒙今年年中成親時候的事情,嘆了一口氣。
“沒什麼意思,咱們出去看新娘子嫁妝吧!”小夥伴咬了咬嘴唇,拉著趙芹芹從人群裡跑掉了。
趙芹芹新娘子也看過了,這邊又不會有什麼大稀奇。這時候小夥伴說要走,她當然就跟著了。何況看嫁妝啊,多有意思!最近趙鶯鶯備嫁妝已經到了最要緊的時候,她看著家裡添了一件又一件的東西,好像永遠都添不完似的,趙芹芹看的眼熱呢!
新娘子的嫁妝在一起抬進夫家之後會進行‘曬妝’的活動,就是開啟新娘的嫁妝箱子,展示嫁妝的內容。非要說這一點有什麼意義,大概是新娘孃家在誇耀財力,以及顯示自家女兒也不是吃白飯的吧——人家也是帶足了嫁資進你家大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