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鶯鶯從來沒想過要待價而沽,實際上在揚州這個城市,那是行不通的!揚州交通發達,又有鎮江作為貨棧,若是急缺這些料子,很快就能調遣來。雖然漲價是無法避免的,可哄抬到一個很高的數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是趁著外面的貨還沒有進來的時候,快速地脫手,這就是最賺、最穩妥的方法了!
一個夥計有些可惜,他顯然也想到了國孝是一個好機會,於是跟緊道:“要不要再看看,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價兒!現在也不止揚州缺這些,國孝國孝,滿天下都要戴孝的,哪裡不缺這個呢!”
趙鶯鶯卻搖搖頭:“不會,也只有揚州這等第一等的城市才缺,外地就差得遠了。”
雖然國孝是命令全天下的人都守孝的意思,可是有些守孝要做的事是很難做到的。婚喪嫁娶的禁止日期縮短到二十七天就是一個明證,皇家也知道不能耽擱民間太久。至於不食葷腥,不用房事,這些就更弱了。
也只有官僚人家、富貴門庭才有諸多講究——因為大家的眼睛都放在這些人身上,多得是他們的敵人想要抓他們的小辮子!為了自家不會栽在這種小事上,他們守國孝是守的很嚴格的!
像是趙鶯鶯家裡,除了二十七天之內不能辦喜事,出門不能穿太過於鮮豔的衣裳,其他的大概一應如常。
揚州是很富有的城市,大戶人家多,想來需求量也大。能比揚州需求更大的,估計也就是京城和金陵這樣的地方了。京城不用說,大大小小的官僚和勳貴,足夠將需求量催發到極致。金陵則是因為是舊都,這裡也有好多開國之初就留下的勳貴,以及完整的金陵六部。這些官員或者不如京城裡的來的風光,可是國孝期間該做的事情那可是一樣都不能少!
至於弱一些的城市,那就不可能有這種好事了。他們那裡的布料也會漲價,可是漲的必然沒有揚州這邊厲害。
趙鶯鶯把自己的分析一說,兩個夥計也是認同的,於是立刻就去請認識的綢緞莊老闆過來——不是趙鶯鶯不想直接賣給大戶人家,那還能多賺一些呢!
只是她沒有那些人脈,崔本倒是有一些,可是聯系起來估計也進展緩慢。而現在,正是要搶時間的時候,等到主要的大戶人家都採買完了,就賺不到最高的那一段利潤了!
現在滿揚州都缺這個料子,聽到趙鶯鶯的布店有這個,那些老闆自然趨之若鶩。老闆來的多了,競價也就上去了。雖然趙鶯鶯沒有吃到所有的利潤,可因為她進價低出價高,賺的可比那些綢緞莊的老闆更豐厚!
一千五百兩左右的貨出了有一千三百兩,剩下的就放在店裡慢慢出——估計利潤更高,只是要細水長流。
趙鶯鶯頗為高興地算賬:“賣了幾位老闆呢!再加上不同的料子賺頭也不同,算起來有些複雜......嗯嗯嗯,三千二百兩?我有沒有算錯?”
趙鶯鶯算賬很快,還省掉了零頭。兩個小夥計立刻恭維道:“東家算賬好呢,就是這個數,另外還有十數兩的零頭!”
在他們看來,趙鶯鶯這個東家,算賬厲害都是虛的,最要緊的是運氣好。才囤積了那麼多料子,這就因為國孝的關系價格飛漲,這不是運氣那什麼是運氣!而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其實也就是運氣。
若是沒有運氣,再有才能也不過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而一個人即使沒有才能,只要擁有運氣,也能立刻躍升成人上人。這種故事實在是見的太多了!遠的不說,崔本他哥哥崔智不就證明瞭這一點?趙鶯鶯只希望他這一次做生意能順利一些。
賺錢了,趙鶯鶯也不是吝嗇的,立刻給兩個夥計每人多發了兩個月的月錢,算是獎勵他們這幾天這麼辛苦了——什麼都沒有這個實在了。原本只是覺得趙鶯鶯運氣好的夥計,現在眼睛裡充滿的敬佩之情要真實的多。
三千二百兩,趙鶯鶯留了二百兩在布店的賬上,讓他們照常進貨,要是遇上了便宜布料依舊記得買進。現在她發現了,城南這個地方,便宜布料比別處好賣的多!就算是日常做生意,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降低成本。只不過這種方式還是太不穩定了,所以照常進貨也是必要的。
回家之後的趙鶯鶯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和崔本說起這件事,崔本也是足夠驚訝的——趙鶯鶯還什麼都沒做呢,這賺的錢就遠比他辛辛苦苦經營幾年來的多了。對此不由得感嘆:“都說做生意最要緊的就是運氣好,現在知道了。遇上好機會發財的多得是,普通經營差的遠了。”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趙鶯鶯笑著補了一句,這錢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筆橫財而已。對於她自己來說,還是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繡花來的更為實在。至於下一次能賺這個錢,大概就要等到太後去世了...而太後去世,其實就是上輩子她去世的時候,之後再有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崔本心大,以他自立自強的性格也不是很在意趙鶯鶯賺了多少錢。反正不管她多有錢,他還是要自己養家的。於是驚訝過後也就丟開了,只不過偶爾拿這件事打趣趙鶯鶯是家裡最有錢的財主了。
崔本能這樣不在意,別的人卻不能夠。不過兩三日,眉嫂子就上門問趙鶯鶯:“外頭都傳你發了一筆大財,是不是真的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趙鶯鶯把布料一車車地運出去,這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對於她賺錢的事情自然會有人知道。只不過沒有人知道趙鶯鶯具體賺了多少,對此大家只能進行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