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過去比起,現如今分娩的痛苦被極大的減輕了,和當初在主宰那裡受到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麼,昆特甚至連喊都沒喊一聲,就被推出了産房。
護士把小嬰兒交給海伯利安,走廊上等待著的一眾人立刻圍過來,孩子出生不到十分鐘就睜眼了,湛藍色的眼睛澄澈至極,也不哭,十分安靜。
莫爾斯夫人一看到孩子還以為自己穿越了,驚奇道:“我的天,這孩子長得簡直和海恩小時候一模一樣!”
“是嗎?那他長大之後肯定會是個大帥哥。”海伯利安親了親嬰兒攥成拳頭的小手,抱著孩子到昆特床前,讓他也抱一抱:“我媽說小家夥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樣。”
窗外最後一點積雪在陽光下融化,昆特溫柔凝視著這個他隨身揣了將近十個月的小家夥,摸了摸嬰兒柔軟的小臉,輕聲道:“他的眼睛多漂亮啊。”
昆特強大的自愈能力讓他在第二天就幾乎完全康複了,海伯利安不放心,又多讓他在醫院裡住了一天。孩子除卻眼睛看不見之外非常健康,也遺傳了昆特的自愈力,體檢抽血時針尖一□□傷口就會自動癒合,幾乎不會出血。
接下來海伯利安面對的便是最令人頭疼的起名問題,他和昆特把當初帝國人民給他倆孩子起名投票的帖子翻了個底朝天,商量了許久終於定下了“肖恩·莫爾斯”這個名字,意為上帝仁慈的贈禮。
小肖恩對音樂特別敏感,六個月大的時候就能跟著音樂的節拍揮舞小手了。他很少哭,也不認生,昆特和海伯利安工作時就讓莫爾斯夫人幫忙看著,和康納的女兒艾琳比起來不知道省心了多少,弄得康納鬱悶得不行,不明白為什麼都是小apha自家女兒卻天天鬧得幾乎都要把皇宮給掀翻了。
肖恩八個月大時艾琳正好一歲七個月,小姑娘已經會咿咿呀呀地說不少話,昆特帶著孩子到皇宮找康納,兩個小家夥放在一起,一個沒看見艾琳就抱著肖恩的腳啃起來了。
康納趕忙把艾琳抱起來,肖恩腳上全是艾琳的口水,茫然地啊啊叫著,艾琳咯咯直笑,指著肖恩道:“吃腳腳,吃腳腳!”
昆特不禁莞爾,用手帕擦幹淨肖恩腳上的口水。康納點點艾琳鼻子,哭笑不得,“你個小調皮鬼,竟然吃弟弟的腳。”
艾琳牙已經張出來了,咬得還挺疼,肖恩後知後覺地哭起來,昆特輕聲哄著他,道:“剛才真該拍下來等他們長大之後再看的。”
海伯利安和漢森爾頓說完軍部的事從書房裡出來,把肖恩抱過來,拖著他屁股讓他趴在自己肩頭,近侍提著小提琴上前,開始拉《小夜曲》,拉到一半肖恩就咯咯笑了。漢森爾頓掐著艾琳小臉,痛心疾首道:“你可是帝國的長公主,怎麼能吃別人腳丫子呢?嗯?”
艾琳嗷嗚一聲,把他手指咬住了。
肖恩的眼睛這輩子是不太可能複明瞭,但後天經過基因治療,還是有很大機會獲得光感的。他十個月大時,海伯利安和昆特一起去進行了星際遠途旅行,他本來兩年前計劃著兩年前就去的,但肖恩的出生打亂了節奏,但無論如何,這趟類似於蜜月的旅行終究還是開始了。
海伯利安遠徵時去過很多獨具特色的星球,如今都成了他們旅行的地點,懷著和遠徵時完全不同的心情,海伯利安和昆特來到玫瑰星雲中的4927星球,利維坦從千裡冰層上方駛過,從冰蓋上巨大空洞中,能夠看到人魚嬉戲的身影,繁華的城市安靜佇立於海底。
兩人在安迪密斯星上的溶洞迷宮裡走了兩天一夜,乘坐竹筏漂流,閃爍著熒光小鳥在溶洞中棲息。到瓦倫星上尋找他們二十多年前考核時的回憶,海伯利安甚至還找到了當初他和昆特告白時所在的洞xue,藤蔓厚實的幾乎把整個洞口都遮住了,裡面有大型動物存在過的痕跡。
他們兩個無神論者在教堂裡觀看了牧師的沐禮,為一對新人的婚禮送上祝福,在海中小島上租了一棟別墅,每天早晨都能看到鯨魚逡巡,在只有他倆的海域中赤身裸.體的游泳。
他們甚至還在路上遇到了一夥星盜,船長呼叫了帝國巡航隊,正要交付數量相當龐大的贖金拖延時間時,海伯利安和昆特黑進駕駛室,雲淡風輕地接管了飛船。
昆特承擔了交涉任務,把星盜忽悠得暈頭轉向,海伯利安趁機把飛船開進了近在咫尺的一個軍用躍遷點,讓星盜們眼睜睜看著肥羊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在旅行的末尾,他們來到了最後一站,昆特的故鄉,帝國邊境的附屬星球——竹明砂。
海伯利安在昆特第一次發.情期結束後跟著他來過一次,祭拜了昆特死去的家人。再一次踏上這還保留著眾多古老習俗的星球,海伯利安沒了之前沉重的心情。他只能聽懂一點竹明砂的語言,昆特照例不讓他用翻譯器,享受這種被海伯利安依賴的感覺。
戰火摧毀了竹明砂上很多著名的自然風景景觀,同時也造就了一些奇景,中央平原被導彈炸出來的近百天坑中已經生滿了各種植物,雲霧在其中圍繞,形成了一個個小型雨林。
昆特的家在一場空襲中被炸毀了,在戰爭的廢墟上新的建築被建造,生命生生不息。原先一層的平房變成了帶著小閣樓的別墅,昆特和海伯利安站在之前他家庭院所在了空地上,指著那條蜿蜒清澈的小溪道:“我和我弟夏天的時候經常在裡面游泳,我弟弟抓魚特別厲害,有時候一會兒就能把一家人的晚飯搞定。”
別墅院子中有一個高大的柏樹,濃綠的樹冠大半個探出了圍牆。這家的女主人是個年輕的beta,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兒,小姑娘在院門口好奇地看著和他們長得都不一樣的海伯利安,昆特在她面前蹲下,用竹明砂語說了幾句什麼。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轉身跑去問她母親,不一會兒女主人過來,和昆特交談幾句後點點頭,昆特便輕輕叫了海伯利安一聲,牽著他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隻小白貓在鞦韆上曬太陽,見家裡來了陌生人警覺的站起來,豎起尾巴。昆特四處看了看,院子裡種了許多叫不上來名字的白色花朵,當年他家的痕跡已經沒剩多少了。
最後他走到柏樹前,抬手按上粗壯的樹幹,輕聲對海伯利安道:“這棵樹是我十一歲的時候和我弟一起種下的,當初轟炸的時候只有它活下來了,沒想到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因為過去的痕跡所剩無幾,昆特沒有逗留,看完這棵柏樹,他謝過女主人,告訴她明年他們還會再過來,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