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破曉意外的每一位賽博都透過內線提交了自己的決定,破曉沉默地等待著,終於聽到坐在最前面的法官開口,極慢的語速宣讀。
他耳邊嗡嗡作響,只聽得了最後一句話——
“被告人米蘭達,判處死刑。”
滿座嘩然。
一直平靜的米蘭達在聽到那個詞的瞬間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低下頭,眼淚落在圍欄上。這個判決早已在她意料之中,但真正聽到,卻還是讓她難過,似乎胸口處的那些神經束全部被堵塞了,大量的資料堆積在冰冷的動力泵中,幾乎要將它撐爆。
對不起,不能再繼續陪著你了。
從判決下達的那一刻起海伯利安就擔憂地注意著昆特,生怕他會情緒失控,這麼多天的努力,到頭來迎來的仍舊是一個冷冰冰的“死刑”判決,放在誰身上都會難受的要命。
但昆特只是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再把它緩緩吐出來。他握住海伯利安的手,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
海伯利安依舊清楚地看到他眼眶紅了,不顧是在公眾場合,將他一把擁在懷裡,低頭用嘴唇觸碰他後頸。
“我沒事,真的。”昆特垂下眸,眼中有晶亮的水跡:“不用擔心我。”
米蘭達被立刻帶去刑場,針對賽博的“死刑”和人類的完全不同,需要在軍部的實驗室進行。書記員宣佈退庭,旁聽席上的人們站起身,陸陸續續地走出法庭。
昆特拍拍海伯利安後背,聲音略微哽咽,帶著鼻音:“走吧。”
外面燦爛的陽光刺得海伯利安微微眯了下眼睛,現在已經快要十月份了,末夏結束,天氣漸涼。首都星的古秋要持續將近兩個月,海伯利安牽著昆特的手走向最近的傳送站,暗中注意著他。
昆特沉默不語,除卻方才泛紅的眼眶和話音中的哽咽外,沒有任何失控的行為。
但他表現的越平靜,海伯利安就越害怕。
“要不要去哪裡玩玩,放鬆放鬆?”
話一出口海伯利安就後悔了,現在這個時候,昆特大概根本就沒有玩樂的心思。
“好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昆特立刻輕聲答應了,還抬起頭來,認真道:“去巨樹森林那邊陪我散散步吧。”
而軍部冰冷的實驗室裡,米蘭達坐在椅子上,前額的蓋板被開啟,露出腦內複雜的線路,一根食指粗細的半透明導管,還有七根導線從天花板上伸出,連在裡面。
她湛藍的眼睛睜得很大,廣角攝像頭清楚照見那導管中正緩緩流下的紅色液體。
第一滴液體流進她機械大腦的瞬間電流也隨之湧進來,她的世界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聲音。
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