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攤主的報價,地攤上所有東西總共值七千元。
當然,這價格都是虛的。
如果按他的價格,三年都賣不出去。
我要了那本賬簿,又指著三輪車上的條案:“那東西怎麼賣?燒了一半……當劈柴合適!”
攤主陪著笑臉:“給人代賣的,明清仿貨——”
我笑了笑,攤主編不下去,尷尬地搓了搓手:“兩千,兩千怎麼樣?”
我搖搖頭,還價三百,立刻成交。
跟“鏟地皮”打交道,有時候不能過度砍價。
這些人賺的都是辛苦錢,既沒有眼力,又沒有渠道,跟趕集賣菜的農民差不多。
攤主收拾東西,開上三輪車,把條案送到我的出租房。
等他走遠了,我才把條案搬進屋。
花了半天時間,我看完了那本賬簿。
其實,前半本是賬簿,後面的三頁,都是日記體的文字。
看其中內容,就能大概猜到。
城破之後,物資混亂,已經不需要記賬。或者,此人建立了另外的臺賬,這個簿子就沒用了,供他隨便寫寫畫畫。
“乾屍如金,不怕火煉。棺槨內部,文字斐然。細讀百遍,其義自見。筆畫如鉤,宛然如圖。再三細思,竟為地圖。賊子轉徙,十載聚金。善哉善哉,俱在圖中。”
看完這一段,我心頭突然亮堂起來。
並且,這一段的最後,此人用毛筆畫了一個簡筆的條案,條案四條腿的內面,勾勒了一個篆體的“圖”字。
我仔細擦拭條案,果然找到了那個“圖”字。
“地圖……天國寶藏地圖,此人找到了金絲楠木內部的地圖,畫下來……不,他把金絲楠木剝離下來一塊,就藏在條案裡……”
一瞬間,我想通了整個過程。
“葉天,葉先生……大兄弟在家嗎?大兄弟在家嗎?”
有人按響了門鈴,接著大叫,是孫沉香的聲音。
我聽到了四五個人的腳步聲,步伐異常沉重。
我把賬簿放進抽屜裡,然後過去開門。
孫沉香站在門口,滿臉都是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