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刺得趙三郎眉心一跳,男人眼神晦澀,卻毅然堅持,“我送你回去。”
秋色漸濃,晨起時窗外秋風驟席,不時傳來沉悶的呼嘯。
阿梨指尖剛觸到書頁,佛堂大門被大力推開。
趙老夫人拄著鳩杖立在門口,瑪瑙壓襟在素服上紅的讓人不敢直視。
“難為你有心,這麼早就來給大郎祈福。”
趙老夫人拄著鳩杖,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佛堂,“咚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佛堂格外突兀。
佛堂內香煙嫋嫋,觀音像慈悲地俯瞰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趙老夫人落在阿梨身上的眼神好似要將她看穿,“昨夜你何時離開佛堂?”
“兒媳亥時方離開佛堂。”
昨夜趙三郎送她回去的路上,已告知她趙北煊約莫亥時二刻離席。
“那你離開時可有落鎖?為何你離去後,佛堂被人輕易闖入?”
阿梨跪在冰涼的青磚上,將身子俯得更低,“兒媳知錯!”
“連個佛堂都守不住,要你何用?”趙老夫人怒喝一聲,看向門前的婆子,“按族規處置!”
李嬤嬤應是,拿著紅木板子上前,尖利的嗓音彷彿被人捏著嗓子,“大少夫人得罪了。”
“母親且慢!”
玄色衣擺佛過門檻,熟悉的皂靴出現在阿梨的視線內。
趙老夫人皺眉,“內宅之事,三郎不需過問。”
“闔府皆知昨夜是二哥醉酒,擅闖佛堂清淨,二哥尚且無礙,為何要罰大嫂?”
趙老夫人眯眼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冷聲喝問,“三郎為何到佛堂來?”
“兒子想起從前父親手抄的一卷《金剛經》,故而前來。”趙三郎低頭行禮。
“你自去尋,找到後便離開此地。”
“母親……”
“你要為了個寡嫂,頂撞嫡母,”趙老夫人蒼老的手指直指阿梨,冷呵聲中裹著痰音。
“你可知佛堂供奉的蓮花淨水瓶摔的粉碎,那杯底供著你大哥的生辰八字,老身不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