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動靜消失了。
又過了很久,續星離才重新推開了門。
簡然站在門外,一臉緊張,見他出來,立刻捧住了他的臉。
聽不見聲音,但是續星離能看懂他說了什麼:“怎麼吐血了?!手上怎麼也這麼多血?這得多疼啊!”
續星離無言地搖搖頭,高度緊繃的情緒霎時鬆懈,手中的陶瓷碎片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人也差點昏了過去。
還好簡然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然後揹著他沖向醫務室。
續星離捱了拳頭,學校裡暫時沒辦法給他做全面的體檢,只能替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相比於他,另一人顯得更加狼狽。
那人被劃傷了脖子,血流個不停,止也止不住,送到醫務室時,人差點休克了。
又仗著衛生間沒有監控,那三人惡人先告狀,硬是歪曲事實,說續星離故意傷人,要將他告上法庭。
續星離當然無所謂,校方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學生受委屈,何況續家有的是資金和勢力,堅決不妥協。
那三人也出言不遜,揚言背後的老大能和續家一較高下。
三方僵持不下,續星離只是低著頭,反正也聽不見他們的怒罵,一下一下摳著自己手裡剛剛包好卻已經被血染成淺紅的紗布,想著又要找時間去專賣店配一副助聽器了。
他在心裡精打細算,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存夠定製助聽器的錢。
如果去醫院的話,他剩下的錢只能勉強買一款普通的款式。
也行,反正賺了錢就是要花的,就當作慶祝自己終於開始獨立的禮物。
續星離忽然覺得自己挺幽默。都會說冷笑話哄自己了。
想到這,他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甚至沒注意到醫務室裡其他人兀的怔住。直到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木質香陰影忽的將他包圍。
他愣住了,還沒來得及抬頭,耳廓處傳來冰涼的觸感。
接著一對同樣冷冰冰的助聽器被送了進來。
嘈雜聲頓時在耳朵裡爆炸,令他立刻警醒,猛然抬起頭。
猝不及防的,他撞進了一雙烏黑深沉的眼眸。
這是好久不見的、甚是想念的黑眸。
心髒滯了一瞬。又飛快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