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說。”
馮先生伸出手,把茶盞往皇帝面前推。
“大不敬。”
唐仁可沒管那麼多,他不在乎帝王的名號,一點都不在乎。他只擔心馮先生不願意開口說話。
“我沒下毒。真的,我不會毒死你。”
馮先生雙手合十,這小老頭的腦袋往窗外一偏,來了脾氣似的,對亞蒙吐出心事,也不願意正眼去看皇帝。
“皇帝要毒死誰,和我沒有干係,皇帝會不會在茶水裡下毒,也和我沒有干係,皇帝說的是不是真話,和我更沒有干係。”
從唐仁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他愁眉苦臉,他心事重重,他看著《皇后公約》,想著自己的死期。
還缺什麼呢?
是啊!
還缺什麼呢?
離自己撒手人寰還缺什麼呢?
好像一切都準備好了。
軍隊有將軍和將監管著,在外不受君令。
工農有聯合會管著,議會的政策要繞著他們轉,容不得皇帝胡鬧了,他們出了差錯,前線的將士就要捱餓。
遊商有財政大臣盯著,伍德把華約的貿易友好協定都寫好了,從一八八九年寫到了西曆一九八九年,在這一百年裡,四國的鋼鐵煤炭石油糧食牢牢綁在一起,幾乎牢不可破。
“伍德,伍德啊……伍德。”
皇帝輕聲唸叨著這個名字,又愛又恨。
原本他有好幾條路可以選,在這場戰爭中,有好幾條生路,好幾條死路。
現在只剩下了一條死路。
唐仁問:“我見過許多戰爭機器,馮先生,這些你也會記在歷史裡嗎?”
馮先生擺正了腦袋,像是擺正了態度,他為皇家工作了四十多年,只這一次,他也感覺到了,皇朝到頭了,他的工作也要到頭了。
馮先生問:“你說的是哪一種戰爭機器?”
唐仁舉著例子。
“雛鷹強擊機。”
“不會,它是實驗型機器,不是戰爭的主要代表,我只會記下王牌飛行員和他們的飛機。”
“那麼戰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