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伍點點頭,表示理解。
阿明跟著捂上了嘴,深感不幸。
貝塔本來是一副盼望的,期待的表情,但談到父親時,都變成了愁眉苦臉的苛厲。
“陳先生!我不得不說明這件事!我有求於你!”
小伍不說話,阿明想媽媽。
貝塔往侍從的手中取來箱包,解釋著:“從小,我的父親就對我說,要學劍術,要學騎馬,我十三歲那年,在馬背上摔碎了一截肋骨,我的父親使著銅鐧打斷了另一邊的骨頭,我差點死在庸醫的手裡,所以,我對你們醫生,是抱有敬意的,絕不會謀害醫生,更不會出賣醫生。”
阿明想說點什麼,但看陳小伍沉默不語的樣子,又把心裡話嚥了回去。
貝塔將箱包放上酒桌。
“我不恨我的父親,我愛他。他是為我好。一個騎不上馬的男人,不能稱為男人。一個貴族當不了騎士,那就不是貴族。如果沒有父親的毒打,我也不會擁有高貴的品格和優良的脾性。在我舊傷未愈,下床復健的時候,每當我看見馬駒,都會嚇得尿褲子,可是最後,我戰勝了內心的恐懼,我征服了我自己,這些全都仰仗我的父親。”
陳小伍:“抱歉!我打斷一下。”
貝塔危襟正坐,不苟言笑。
“陳先生,請說。”
陳小伍問:“你這箱子裡,是錢?”
貝塔點頭。
“沒錯!是錢。”
陳小伍問:“多少錢?”
貝塔:“銀元券三萬元整,還有兩百個銀幣當做現鈔。”
陳小伍又問:“幹嘛用的?”
貝塔如實道來:“給我的父親治病,如果陳先生能治好我父親的心病,讓他下床上馬,讓他代表家族參加王國主辦的千金馬賽。這筆錢就是陳先生的。”
“嘶……”陳小伍眉頭緊縮,緊接著化為一張笑臉:“你爹,今年六十二了。”
“是的,陳先生說的對,他是老了,但是他人老心不老。收到比賽訊息的時候,他從床上翻落下來,從病房爬到花園,又從兩個姨母的懷裡掙開,一路吐了六碗血,要爬去找馬蹄鐵和戰盔。要把森萊斯先皇賞賜的鞍子從庫房裡翻出來——”
貝塔直言不諱,潸然淚下。
“——您看!他是多麼想再浪蕩一回啊!我的父親,還想燃燒!還在燃燒!”
陳小伍和阿明小聲嗶嗶:“從兩個姨太太來看,浪是夠浪了”
又正兒八經和貝塔勳爵商量著,故作清高地拉遠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