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的步子一頓,臉色變了。
她有半晌都沒說話,當她回過頭看著齊菲兒的時候,她的眼神叫人感到陌生,原本溫和的東西從她的眼底消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吸得非常深,就好像這裡是海拔高處,空氣稀薄,呼吸困難。然後,她端著氣息不帶停頓地把這句話說完了:“清敏遭遇了不測。”
齊菲兒難以置信:“清敏,她……”
齊菲兒好像突然說不出下面的話了。
清遠的眼神更不友好了,如果說剛才的眼神只是冷淡,那麼現在他看齊菲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蒼蠅。
齊菲兒就算再遲鈍,此刻也該明白清敏的死一定和自己脫不了干係,所以,清遠才討厭自己,所以,於鶴翀才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於鶴翀到了隱仙洞也不肯見她?
因為這個話題,他們三人的步子都停了下來,齊菲兒是裡面最邁不動步子的那個。她覺得自己就像白米飯裡面的一顆黑石子,或者花圃裡的一株雜草,出現在了最不該出現的地方。齊菲兒羞愧地低下頭,剛才因為找到了於鶴翀而帶來的歡喜已被清敏去世的噩耗所完完全全地覆蓋了。
齊菲兒最後一次見她,是她在能量場的出口等待於鶴翀。
那時她還對著她微笑了一下。
她頭頂上扎得高高的馬尾辮和眼梢向上飛去的眉眼都給了她極其深刻的印象。
這麼具有活力而又靈動的生命香消玉殞,是會讓人覺得不敢相信的。
是一種打擊,等人們回過神來時,又像是一場夢。
甚至從內心裡懷疑,這個人真的來過,存在過,和我說過話,對我笑過嗎?
齊菲兒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
“走吧。”清玉的語氣終究緩和下來,她甚至艱難地對齊菲兒擠出了一個微笑。
“清敏是為了救阿鶴大人。”清玉低著頭輕聲說。
齊菲兒心裡既酸楚又難堪,她知道清玉是忍著心裡的難受來寬慰自己的。
清遠一路上則一句話都沒說,他用自己的沉默表明了態度。
三人往前走到另一扇大門前,清玉用雙手拉開了大門,齊菲兒看清楚了這一間間戒備森嚴的房間,也是他們的臨時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