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穀子回過頭,細密的雨珠掛在帽簷上,發著粼粼的光,他的眸子也很亮,映襯著帽簷上的光。
齊菲兒的衝鋒衣帽子也兜在頭上,水珠順著帽簷掛了下來,她的眸子也很亮。
兩人眼神一對,都明白了心中所想。
“我們去避個雨。”說完他立刻轉身,繼續順著臺階往下走。
一側的梯田漸漸顯露出了盡頭,高起的田壟將稻田封了個邊。
下方的視野也逐漸開闊,剛才高高低低的石階換著了彎彎繞繞的土路,開闊和平坦了許多。眼前自然也能看到許多房屋,在雨中朦朧而立,但一星燈光也沒有。
猜對了。真的沒有人。
雨越下越大了,步子也越走越快,月光被雨水沖刷得越加稀薄,虛穀子找了最近的一戶,門是敞開著的,他走了進去,齊菲兒和小云也跟著進去,屋子不大,裡面除了一張床板,什麼也不剩了,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知道在撤離前,這屋子經歷了什麼。
破窗外雨聲隆隆,雨這時已傾盆而下,若非他們躲得快,此刻已被淋個剔透,這房子雖然破舊,但破屋漏簷足可避雨了。
“一個村子的人都走光了。”小云不由得感嘆道。
“世道艱難,像這種聚族而居的村落,往往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虛穀子解釋道。
“也不知他們做了守舊派還是桃源派,反正肯定不是田園派。”齊菲兒想到剛才看到廢棄的梯田,不免覺得可惜。畢竟齊菲兒和小云是主動選擇了來田園生活,而那些本就生活在村子裡的人,反倒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我猜他們是去了地下,像這樣的村落也許還保留著一些地道和舊時的工防。”虛穀子的推斷很有道理,這裡離城市太遠,而且假如選擇城市生活的話,壓根不用把生活物件都搬空了。
三人同時望向窗外的雨,有些沉默了。
無論何時,災難在最後都會走向哲學命題。
在大雨中,齊菲兒想起今天的一切早有徵兆:螞蟻列著隊伍在忙著搬家;從受災的梯田裡拾稻穗煮粥;受潮的木頭冒著濃煙;虛穀子道長突然同意下山……
原來,這些蛛絲馬跡早被虛穀子看了個明白,他顯然是知道晚上會下大雨的,他也知道這村子裡沒有人了。
齊菲兒此刻恍然大悟,他能從偌大的hub省將她們兩個找到,憑藉的可不只是腳力勤快,還有超乎常人的分析預判能力。
喜歡他走的時候留下了鑰匙請大家收藏:()他走的時候留下了鑰匙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