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自己這兒夫妻和樂有兒有女,便拿奴婢們取笑起來了。奴婢是好心告訴娘娘,日後再也不敢說了。”
“反了反了,”沈風斕笑道:“浣紗還不快打她,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
浣紗只是走上來,“這回浣葛說的有道理,娘娘嫁進晉王府後,至今也未和晉王殿下真正圓房,媽媽惦記得很呢。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晉王殿下倒是厚著臉皮貼上來,偏是娘娘老拒人於千裡。”
兩個一直以來都照顧著她的貼身丫鬟,目光懇切地看著她,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怎麼就看不出來。”
就像蕭貴妃說,玦兒對你,甚是滿意。
她也沒看出來。
浣葛急道:“娘娘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殿下他就是嘴上不說,該做的他都做了。這就是娘娘說的那個,什麼驕傲。”
“是傲嬌。”
浣紗補了一句糾正她。
“對對對,就是那個傲嬌!殿下嘴上說得好像滿不在乎一樣,其實心裡可在意娘娘了。”
這些日子以來,晉王殿下做的樁樁件件,都在她們眼裡。
有些事可能是演戲給別人看,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晉王殿下看著沈風斕的時候,那眼神就像是春雨一般,慢慢地溫柔地浸潤。
潤物細無聲。
“罷了,你們別再說了,我都聽見了。”
她擺了擺手,“我要歇息了,明兒一早還有事情要做。”
浣紗想了想,前幾日都在為皇後的春宴做準備,沒聽見她還有什麼事啊?
浣葛忙問道:“娘娘還有什麼事?”
這下輪到沈風斕賣關子了。
“明兒的事明兒再說,現在,睡覺。”
她湊到床邊,將矮幾上的紗燈一吹,千工床內一片幽暗,唯有紅綃帳婆娑輕動。
浣紗和浣葛退了出去,只在外間留下了隱約一盞燈。
沈風斕仰躺在床上,看著帳子頂上,愣愣出神。
她在想浣紗和浣葛的話,甚至是,蕭貴妃的話。
難道所有人都覺得,晉王殿下對她用情頗深,只有她並不覺得嗎?
也許他對她是有好感,但是一個未曾經歷過感情的年輕男子,真的知道自己愛的是什麼嗎?
她表示懷疑。
同時,她內心隱約抗拒這種用情,又隱約有些期待。
抗拒,是害怕感情成為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