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欣慰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別再問了。這件事啊,不是你能問的……”
別說那小兵了,就連他自己,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萬萬不敢把忌諱的話說出來。
小兵抿了抿嘴。
他知道大叔的意思,是不想讓他繼續追問,只聽從命令守城便是。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再度開了口。
“那麼大叔,我只問一個問題,就一個問題。不關於關城門的問題,好嗎?”
他仗著那將領一貫疼愛他,拿他當自家的子侄一樣看待,才敢這般好奇。
將領嘆了一口氣,知道少年人的心性,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如果,大叔,我是說如果。如果明明知道命令是錯的,我們也要無條件服從嗎?”
他說不問關城門的問題,其實問的還是關城門的問題。
明知道關城門是錯的,他們卻還要把城門關上,並且守在這裡不讓人進出。
那個將領的臉一下子板了起來。
“如果你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那還要將軍做什麼?難道你小孩子能判斷的問題,將軍還會判斷錯不成?”
小兵皺了臉,默默地站回到自己的崗位,想著這個問題。
他倔強的表情,彷彿在告訴那個將領——
對,連我小孩子都能判斷的問題,將軍就是判斷錯了。
可惜,龍騎營的將軍現在正躺在床上,因為吸入過多的濃煙而昏迷不醒。
現在率領的龍騎營的,是將軍的弟弟,龍騎營副將龍威。
他正穿著一身金色的鎧甲,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威武地走來走去。
迎著晨曦,那身鎧甲彷彿能發光。
那個將領嘆了一口氣。
若是今日統率龍騎營的是龍駿,或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京城之外,河道兩岸從花木繁茂,到房屋越來越多。
生活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可以讓人清楚地感覺到,正在從荒郊野嶺朝著京城而去。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或許是為了迎合詩意,岸邊不知何處,竟傳來了鄉野的牧笛聲。
沈風斕坐在船樓的陰影底下,吹著江風,和著那牧笛聲用腳踏著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