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和項少龍顯然是清楚兩個孩子心中所擔憂的。兩人對兩個孩子心中有愧疚,有心疼。想到等到分配下來後,兩人又有大部分時間會在部隊裡待著,所以對於兩個孩子最近表現出來的孩子氣,相當的包容。
有時候人和人天天在一起,即使互相有了變化也不曾察覺到。可一旦久不見面,有什麼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道理用在對社會的變化同樣適用。安安和項少龍這幾年裡遠離人群。這一回清楚的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有多麼的巨大。作為國家的首都,這幾年的變化日新月異。先不說這街邊多出來的高樓大廈。就只看看這四周人群的穿著就能感受得到。
安安想著頭幾年大家都穿著差不多款式的衣服。衣服的顏色也大多是黑色,藍色和灰色。可如今看看大家穿的衣服,光是顏色就已經比原來多出了許多。安安看著街邊的大姑娘們穿著。各種顏色的毛呢大衣配著馬丁靴。與21世紀的那些時髦女郎相比毫不遜色。有些女孩臉上畫著誇張的煙燻妝,讓人看出她們相當的美麗,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安安不禁感嘆從這些人的穿著就能看出來,國家越來越富強,人民也越來越富裕了。想想她十多歲的時候,大家都還為著能否吃飽而擔憂。而現在大家已經能夠有餘錢去打扮自己了。這樣的變化是喜人的。想著自己跟項少龍這樣千千萬萬的軍人就是為了守護大家的幸福而存在的,安安心中感到非常的自豪。
歡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還沒過完元宵節,陳家的大大小小們就開始各奔東西。而安安跟項少龍也到了去接受分配的時候了。項少龍拿著任命書有些驚訝。他被調到首都軍區新成立不久的x團任裝甲一營營長。項少龍一直認為他從特種部隊退下來,最好的去處是野戰部隊的步兵營。雖然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大隊長雷鵬為了安安當初提出的那個報告而找機會讓大家學習過裝甲坦克的駕駛與操作。可那也僅限於那一小段時間。對於裝甲坦克,項少龍可以說是相當的陌生。而現在他就要去這樣一個部隊去當營長。項少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不是怕自己不能進步,學不會這些新的東西。而是怕自己會不會耽擱自己手下的兵。
張師長顯然看出了項少龍心中的遊移不定。他笑著開口道:“咱們這個營是新組建的。一切都是新的,所以主官我們也挑了一個新人。我們挑你當營長,一是因為你資歷已經足夠了。二是因為你現在才32歲,還年輕,正是敢學敢想敢拼的時候。我們希望你能帶出一支有新的作戰思想,敢拼剛打的,新時代的隊伍。項少龍同志,對於領導對你的深切期望,你怎麼說?”
項少龍挺胸抬頭行禮道:“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哈哈,這就對了嘛。你放心,我們也不會讓你兩眼一抹黑就去的。你也知道前幾年的百萬大裁軍是因為什麼。國家在發展,科技在發展。咱們部隊也要跟著發展。高科技在部隊的應用是越來越多了。咱們這些軍官兒也要與時俱進,活到老學到老。我們軍區原來有老牌的裝甲師。他們也算經驗老道了。那為什麼我們還要新組建一個新的裝甲團?這就是一次試點。一般來說,新人對新事物的接受更加的快。上面就想看看,你們這個新成立的部隊在裝備新式武器的前提下有多大的戰力。所以你們這支部隊以後是否能夠保住番號,繼續存在下去,就看你們最終的成果了。雖然你已經確認為營長了,那你們營並沒有完全組建好。包括你們營的人員調動,還有裝備到齊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先去國防大學進行培訓深造半年。半年後,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你在我面前出現。”
“是!”項少龍不禁心潮澎湃,久違的熱血在胸膛中奔湧。
張師長不管項少龍,看向安安道:“小陳啊,你可是搶手的人才呀。這一個月要你的電話,可是將我們師部電話打爆了。本來我還想把你調到我們師的衛生院當院長的。可顯然我是留不住你這條真龍了。上面下命令了,你被調往首都軍區軍醫院任職。可是軍醫大那邊又橫插了一腳。首都軍醫大那邊兒正式聘用你為中西醫結合專業教授。現在你升職了,今天開始你就是中校了。本來還想給你整個授銜儀式的。後來想著那邊要人要的緊。特別是軍醫大那邊馬上要開學了。你以後也忙得慌,要軍醫院軍醫大兩邊跑了。話說咱們首都軍區軍醫院裡的主任醫師基本上都是在軍醫大任教的教授。不過那一個個的都上年紀了。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跟他們一樣了。咱們部隊就是需要你們這樣又年輕又有能力的人。小陳啊,以後要好好幹!”
“是!”安安敬禮道。
其實安安對於以後在哪裡幹並沒有多大要求。只要不讓她閑著,能夠繼續發揮自己的能力就行。不過聽到自己最後的任職情況,安安心中也不免有些驚喜。雖然兩邊跑會讓自己更加的忙碌。可這也意味著自己可以在家裡住了。兩個孩子現在都到了上初中的年紀了,正是學習的關鍵期。這個階段他們的生理心理變化是巨大的。如今有機會陪伴他們,在關鍵時刻正確的引導他們,安安對這個任職覺得非常的滿意。這也實現了她當初想要調回首都軍區的初衷。
☆、142
第二天,安安就去了軍醫大和軍醫院報到。安安先去了軍醫大。朱院長和楊教授除了頭發白了許多以外,其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其實這個年代的老人年輕時候都吃過太多的苦。在50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滿臉風霜,皺紋開始爬上了臉。但他們臉上有獨屬於這個年代老人的精神。讓人們忘了他們的老態,只記得他們的可靠。
安安想著21世紀的時候,無論男女在二、三十歲的時候就開始關心自己的臉,開始鼓搗著防皺紋,抗氧化。有些人到了四五十歲看著,臉皮還像是二、三十歲。可給人的感覺也只是駐顏有術。無法給人一種跟年齡相同的閱歷感。
安安想著她在這個時代見到的這些老人,心中希望自己以後也會成為這樣的人。楊教授笑著說:“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這中西結合治療還是你先提出來的。後面的研究你在讀研究生的時候也參與了不少。本來我想著你這幾年在特種部隊忙得不得了,學問會有些退步。沒想到後頭你還發表了幾篇有關中西醫結合治療的論文。所以這一次聽說你回來了,咱們軍醫大才會出手搶人。作為教授你可不能藏私啊。要把你手裡的東西都通通交給同學們。”
安安連忙點頭:“那是必須的。”
安安又跟院長和楊教授聊了聊這幾年彼此的經歷。一個小時後,安安才跟兩人告辭,出了校長室,準備去首都軍區醫院報到。
走在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校園,安安看著那些提前回學校的同學們。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朝氣和對知識的渴望。他們身上有一種在後世的很多大學生身上看不到的精氣神。因為他們身上都有著自己的信仰,並為之努力著。安安心中由衷的感激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雖然物資匱乏,雖然條件艱苦,但與匱乏的物質世界相對的精神世界卻是那麼的充足。若是在上輩子,有人跟她說只要精神世界豐滿,生活過得艱苦一些沒什麼。安安絕對會對此嗤之以鼻,並且在心中暗笑對方傻。可如今,安安心甘情願地做一個這樣的傻子。路過的學員看到安安肩上的中校軍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手上卻毫不猶豫地給安安敬禮。安安連忙抬手回禮。一路走來,安安已經不知道抬手回了多少禮了。安安加快了腳步出了學校大門。
時隔幾年,安安再一次成為了首都軍區醫院的醫生。安安這一次還是被安排到了中醫科坐診。平時還是要去住院部幫忙查房診治。這幾年,軍醫院裡面已經來了許多的新人。但各科室的骨幹還是安安熟悉的老面孔。大家看見安安都非常的高興。幾位科室主任如今也年近五十的人了,每個人身邊都帶著幾個學生。幾個主任還笑著說安安也該試著帶帶徒弟了。安安對此只是笑笑。她並不是不贊同幾個主任的意見。這個時代的人總是那麼的無私,想著自己老了,也要將自己一身的本領傳承下去。讓下一代更好地為祖國和人民服務。安安也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資格去做這個老師。等到她的知識和技術積累到一定程度了,她也會跟這些前輩一樣,將自己所知所得教給後輩的。
安安回家後,將自己以後的工作安排跟家裡面的人說了。項家老小都很開心。特別是兩個孩子知道安安以後會經常在家住,高興的又蹦又跳的。安安看見孩子們高興,心裡也很開心。
☆、143
暑假還有幾天才結束,安安每隔一天去軍醫院中醫科坐診。其餘時間安安不是在備課,就是去找爺爺去查閱他們這幾年的新的研究成果。偶爾也會被研究小組的老師們抓去幫忙做實驗。晚上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飯,陪著兩個孩子學習或玩耍。安安只覺得歲月靜好,幸福無比。
在阿福和阿壽兩人開學的時候,安安帶著兩人一起去學校報到繳費。兩個孩子表現得相當的興奮。阿福和阿壽如今十一歲多了,剛剛上初一。兩個孩子上學六年,這是安安第一次帶著孩子去學校給他們報名。看著兩人興奮的臉龐,安安心中不由得有些揪疼。安安本來想著這一輩子都要到基層連隊去做軍醫。為了家庭和孩子她回了總院,安安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雖然這在許多人眼裡顯得她太過矯情。畢竟有多少人想要進一個好的單位都沒有門路。但是安安心中的確是有一點未能實現抱負的想法的不甘存在的。在軍隊中,女軍人的發展的確比男軍人要困難得多啊。可現在看到孩子們的反應,安安心中的不甘完全消失了。
女性天生比男性要心軟得多,更何況是一位母親。安安忽然明確的意識到,她其實是非常的幸運了。有多少女軍人做了母親以後還事業和家庭兩難全。她現在有機會繼續自己的軍醫事業,又能照顧好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這在雙軍人家庭中是有多麼幸運才能達到的。安安伸出雙手,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往首都機關子弟學校走去。阿福和阿壽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在他們眼裡,他們已經是個小小的男子漢了,已經過了被母親牽著手走路的年紀了。但這是媽媽第一次牽著他們的手送他們上學,要兩個孩子就此放手,他們心中也捨不得。好在兩個是雙胞胎,兩人心中都想著反正還有哥哥弟弟)陪著自己一起丟臉。兩人就這樣緊緊拽著安安的手,興高采烈地往學校走去。
在學校門口碰到了同一個大院的軍嫂帶著孩子前來報名。安安笑著跟她們打招呼,同齡的孩子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笑鬧開來。大院裡跟阿福和阿壽玩的比較好的同齡人在這一個月都對安安熟悉了。大家都羨慕阿福和阿壽有一個溫柔的媽媽。而家裡面父母都是軍人,沒報名還是自家爺爺奶奶帶著的小夥伴們更是用羨慕嫉妒當眼光看著兩人。阿福和阿壽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如今變成被羨慕的人,兩個孩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