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遙不作聲,他收回了手,探進自己的口袋裡面,“你說得對,我真是,到消失也不肯留下一分屬於自己的誠實。”
“所以,我說,我消失的情景非常震撼的喔。”
桑竟遙從口袋中拿出一把流光溢彩的手槍,手槍槍口泛著紅色粒子,等褚星察覺不對時,桑竟遙已經朝著自己心口開了槍。
“……連我都騙。”
褚星看上去有些苦惱。
這不怪他,桑竟遙使用靈力的時候實在是太過悄然無聲了,他沒有察覺桑竟遙已經將自己的所有靈力都釋放出去,也沒感覺到沾染了雨水的臉上已經不再火辣辣的。
真的是一點也不震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褚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紅色綢帶。
顯然,這種用擺渡槍對著自己開槍的死法,是不可能由外力幹涉,以便讓桑竟遙在幾百年後,再次歸來的。
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褚星在巨大的挫敗感中回過頭去,原本平淡的表情忽然染上了一分詫異,以及那一雙黑到看不清任何事物的雙眸也猛然縮小,於清澈瞳孔之中,倒映出頃刻間樹苗的成長。
有粉色花瓣落下。
那是一棵[長著蓮花的樹]。
“……也許,你不會再孤獨了。”
褚星神情複雜,將頭轉回來,最後看了眼桑竟遙消失以後,什麼也沒留下的懸崖邊,隨後他站起身來,走到那棵樹旁,努力踮起腳去,將紅綢帶綁上最低的那根樹枝上:
“待幾百年後,這棵樹也該長成參天大樹。”
“願你還能看見。”
話落,他站穩在地上,活動了下因過度抬頭而有些痠痛的脖子,看向在上山路上,站著的那個人,眯眯眼,與那對琉璃眸對視。
“……也願你還能歡喜。”
渡奈眯起眼睛,與褚星對視著,“真是一個……有借無還的歡喜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