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瞳孔地震。
得是多缺心眼的劍修,才會把自己的劍取名為劍來?
助人為樂?
他沉思片刻後,垂下握著劍的手,試圖和它交流:“這樣,你再試下寫字,實在不行就算了。”
說著,他將劍尖垂在地面上,半屏著呼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大抵是聽懂了祝聞祈說的話,劍安靜了一會兒後,在地面上劃出歪歪斜斜的痕跡,橫豎交錯中,逐漸浮現出兩個極其扭曲的大字。
喝藥。
祝聞祈手一鬆,長劍“啪”地落在地面上。
“……”
長劍翻了個面,怨氣彷彿要化為實體般面朝著祝聞祈。
“這字兒……”祝聞祈有些一言難盡。
小清好奇開口:“怎麼了嗎?”
“讓我想起某個故人。”祝聞祈目光再次落到長劍上,“不過他應該幹不出來給劍取這種缺德名字的事情。”
好在不用教摩斯電碼了,可喜可賀。
長劍倔強地躺在地上,大有祝聞祈不喝藥就要一輩子躺在這裡的架勢。
祝聞祈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再次斷定婁危養出的劍靈應當不會是這副無賴樣子後,心底那點緊張情緒便全部消散,暗自鬆了口氣。
嚇死了,還以為婁危一路追到這兒了。
這麼一對比,連喝藥的事情都顯得不那麼面目可憎起來,祝聞祈回到石桌前,頭次爽快地端起藥碗,“噸噸噸”幾口便喝了個一幹二淨。
他朝著小清展示了下空空如也的碗底:“這樣總行了吧?”
小清點點頭,心滿意足道:“明天見,道長哥哥。”
……
之後的幾天,小清風雨無阻地來督促祝聞祈喝藥,跟不會說話的文盲長劍以一種微妙的方式達成了統一戰線,一人一劍虎視眈眈地盯著祝聞祈,想不喝都難。
除此之外,長劍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早上用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拍醒還在睡夢中的祝聞祈,強制他早起在院子裡鍛煉。等到了中午,又用劍柄戳著他的腰讓他去外面散步,直到走夠一定時間,才允許祝聞祈回家。
祝聞祈過得都有些恍惚了。常年紊亂的作息一朝間恢複正常,他甚至感覺自己屍體有點暖暖的。
這對嗎?自己是請回來個祖宗嗎?
他不是沒嘗試過和長劍交流,半比劃半開口地問他主人在哪兒,長劍倒是學得機靈,佯裝自己字寫得不好,在黃土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鬼畫符。
祝聞祈:“……”
好無助,好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