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眼下帶著點淡淡的黑青,像是一夜沒睡好似的,打了個哈欠,視線變得霧濛濛一片:“早。”
“早。”
婁危不知何時從他身後探了出來,眼下同樣帶著黑青,比祝聞祈的還要嚴重。
林開霽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好轉頭去看林沐同。
“他那是被打的。”林沐同淡淡道。
林開霽恍然大悟。
婁危:“……”
他涼涼掃過去一記眼刀,林沐同全當做沒看見。
話音剛落,原本還有些萎靡不振的祝聞祈聽到這話,心情大好,連腰板都挺得更直了:“林長老好眼力!”
林沐同:“……”這是誇他嗎?
他仰頭望天,不說話了。
於是四個人裡,只有好奇心被滿足的林開霽和被人問到心坎處的祝聞祈得到了階段性勝利,兩人背過婁危和林沐同,湊到一邊小聲商討著什麼。
半晌過去,兩人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婁危半靠在院中柳樹的枝幹上,雙手抱胸,目光定定注視著祝聞祈的背影。
喝了近半個月的藥在祝聞祈身上效果顯著,紙薄似的人總算充盈了點,不再像原先那般削瘦得讓人膽戰心驚,臉龐長出點臉頰肉,搭在下巴上的指尖也瑩潤起來,總算不需要擔心風一吹便能把他吹倒。
大抵視線過於灼烈,祝聞祈一面和林開霽說著,一面忍不住扭頭,恰好和盯著他的婁危對上視線。思索片刻後,他朝著那兩人揮了揮手:“來。”
等那兩人走過來,他便收起帶著點睏意的神色,一本正經道:“我已經問過小霽,昨晚你們窗外同樣有人在盯守,對吧?”
林沐同點了點頭。
“有露出什麼馬腳嗎?”
“沒有。”林沐同語氣平靜,“我讓林開霽在屋內設了點小把戲,外面看不到裡面的真實情況。”
林開霽驕傲地挺起胸膛:“這法陣我當初練了好久!今日總算派上用場了。”
“那便好。”祝聞祈朝著林開霽笑了笑,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揶揄他,“平日不是最討厭這些彎彎繞繞的法術嗎?怎麼突然上了心?”
那天晚上林開霽抱著酒壇子與他徹夜長談,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其中便包含在學堂的各種瑣事,最後說到林沐同的時候停頓片刻,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真可愛啊。祝聞祈忍不住感嘆道。
林開霽耳尖肉眼可見地染上一層緋紅,支支吾吾地開口:“這不是……那什麼……”
林沐同瞥了林開霽一眼,轉移話題:“然後呢?你們那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