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寂靜無聲。祝聞祈透過白紗,視野朦朧,婁危默不作聲,嘴角平直,眼中的神情相當陌生。
他不敢再出聲,順從地跟著婁危在小巷中行走。
婁危顯然對這裡很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他左拐右拐,最後在窄巷盡頭前停下。
青石磚上堆了不少東西,婁危松開他,在磚牆上摁了幾下。一道暗門緩緩從牆上凸出來,直到塵土全部落在磚瓦上,才停下。
婁危轉頭看向他:“在這裡等著。”
說罷,進入暗門當中。
直到婁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暗門裡時,祝聞祈才抬頭,估測了一下面前的牆大致有多高。
幾人高的牆,牆體粗糙,上面有坑坑窪窪的痕跡。
可以上去。
修為盡失是一回事兒,原主自帶的靈敏度又是另一回事兒。
面前的牆對於這副身體來說如履平地,祝聞祈三步並作兩步,如同一隻靈巧的貓爬上牆頭。
視野驟然間開朗,在窄巷盡頭,是一個有些破破爛爛的小院。
祝聞祈壓低身體,屏住氣息,在看到眼前場景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婁危半身浴血,連眼睫上都掛著血珠。
婁危對面的人狀況更加慘烈,身上連一處好皮都不剩了。雙眼猩紅,胸口劇烈起伏著:“你死了這條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院落大抵下了禁制,小院之外,連一點聲響都聽不到。
祝聞祈趴在牆頭上,一動都不敢動。
婁危緩緩眨眼,滴落下來的血珠在地上暈開,洇成暗紅色。
他沒說話,只是手腕一轉,匕首雪亮,血槽裡的血也跟著落在地上。
瞬息之間,婁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開始行動。那人明顯已經力竭,咬著牙雙手舉起手中的劍,徒勞般面對著婁危的攻勢。
劍身長,匕首短,無論婁危身手如何敏捷,都無法避免手上。
對面之人的傷痕多一道,他自己身上的傷口就多一道。
然而他連眼都未眨,只是間不容瞚地舉起手中的匕首,刺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對面之人的氣息已經開始變得微弱,應對的速度也逐漸便緩。
婁危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血在地上凝聚成血泊。
然而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祝聞祈已經看不清婁危身在何處,只能看到他的殘影。
那人提氣橫劍在胸口,大喝一聲,朝著婁危沖去。
婁危不躲,只是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人的眼睛刺去。
在廝殺之時,其實最致命的並非是誰的速度比誰慢,亦或是誰的劍更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