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只不過是白費口舌。
喻逐雲散漫地揉了揉頸,剛打算找個地方睡覺,餘光卻忽然瞥到了看起來很柔軟的一小團。
是昨天那個人。
莫名其妙沖上來幫他藏煙的好學生。
他的腳步停下。
“喂。”
南晴下意識地一顫,捏緊了手裡的東西。
喻逐雲走到他的跟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掃視著他,目光從頭頂小小的黑色發旋一路往下,掠過纖濃的睫毛和眼下的紅痣,最後落在他手裡那疊天書一般的化學資料上。
一個字都看不懂。
喻逐雲重新直起身,扯了下唇:“你怕我啊?”
他們跟老師只隔了一道實木板,南晴搖了搖頭,很小聲:“沒有。”
明明昨天拿走煙的時候手在抖,今天一見面的時候人就在抖。如果他有耳朵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耷拉了下來,像雪一樣顫動。
“撒謊。”
喻逐雲嗤笑一聲,半點沒給他留面子,“我認識你麼?得罪你了?”
言外之意顯而易見。他跟那些爛到地裡的人沒什麼不一樣。
如果不是南晴闖到他的地盤,他也應該被停課,而不是寫檢討。
南晴沒有辦法跟他解釋那些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的話。
只能仰著臉,有點無措地望著喻逐雲。視線在他那張富有魅力和攻擊力的臉上停了幾秒,又不由自主地望向旁邊紮了許多釘子的耳朵。
喻逐雲不知為何,被那雙浸潤了水光的眼睛看得有些煩躁:“說話。你到底想幹嘛。”
被問到這個份上了,南晴索性豁出去,聲音雖然很小,但卻很堅定:
“想、想認識你。”
“……”
喻逐雲靜了兩秒,再笑時臉已帶上了諷意:
“跟誰打賭輸了可以直說。”
“你是不知道我身邊都是什麼人,還是沒見過他們打你這種好學生?”
喻逐雲幾乎寸寸緊逼,夾著嘲諷笑意和微微怒氣的聲音很低,很啞,“想找樂子的話我勸你最好找別人,不然的話……”
說到這裡就夠了,像南晴這種膽小的乖乖好學生肯定會頭也不回地跑得遠遠的。
然而,剛剛還嚇得渾身一抖的少年,此時此刻卻彷彿出神了一般微微蹙起了眉頭,潮濕瑩潤的眸緊緊盯著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