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手機是我的。”
南晴壓下咳嗽,緩緩地抬起眼,身體在微微發抖,聲音卻奇異地穩住了:“它又是怎麼到你手上的?”
上一世被見死不救,間接害死的記憶,至今都在腦海中盤旋。
這一世,顧宇彬竟然還敢私自開啟他的房門,肆無忌憚地翻包尋找,像毒蛇一樣潛伏在暗處。
“不問自取,即為偷。”
這種情況下,顧宇彬很難跟眾人共處同一個屋簷下了。
顯然,顧梅芳也看出來了這一點。她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疲憊地給她的父母打了個電話,要他們在那邊給顧宇彬騰一個房間。
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畢竟就算顧宇彬的行為這麼讓人失望和厭惡,也罪不至死。到底是她的孩子,到底還掛著一家人的名頭,肯定要供他吃喝上學。
南晴回了房間,身體更加沉重,精神卻比剛剛清醒。
他沒有辦法將上一世的事說出來,這一世沒發生之前,顧宇彬就算犯再多這樣的小錯,也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這是個無解的困局。
好在,雖然離結束還遠,但局面至少比一開始有了進步。
南父顧母兩人帶著顧宇彬出去了,顧嘉禾也準備回學校。南晴吹了會冷風,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體溫又重新上升,只能拖著緩慢的步子、用盡全身力氣回到床邊。
米色的窗簾微微搖動,給房間內罩上一層暗調的濾鏡。
南晴剛要艱難地坐下,就忽然聽見不遠處的玻璃傳來一道敲擊聲。
可他家在四樓。
應該是路過的鳥不慎啄了啄窗戶吧?
“嗒。”又是一聲。
他頓了頓。
是小鳥受傷了嗎?這麼亂撞會不會很痛?
“嗒、嗒!”
臉色潮紅蒼白的少年扶著桌沿,慢吞吞地挪到了窗邊,纖細瑩白的指尖扣住玻璃邊緣,輕輕拉動。
窗臺邊沒有小鳥,只有三四塊小石頭。
南晴一怔,忽然垂下眸。
不遠處的二樓露臺上,站著一個黑衣黑褲的高挑少年。
少年揹著包,抬起了眼。
——是喻逐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