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朱斌,他是喻思運那邊的人,為了讓喻思運開心,貶低過南晴和喻逐雲好幾次,這會不免有些尷尬。
南晴其實也不太喜歡他和喻思運,但畢竟他們要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很長一段時間,還是禮貌地點了點下頭。
朱斌撓了撓頭發。
他應了這個招呼,神色複雜地轉過了身。
說到底,朱斌跟喻思運的關系並不牢靠,是建立在金錢和地位上的。喻思運常年在學校裡仗著喻家的身份呼風喚雨,只把朱斌當成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弟,高興了,跟他稱兄道弟;不高興了,就對他甩臉色。
誰喜歡一直被踐踏尊嚴呢?
更何況朱斌家裡本來也不是很窮,只是希望能攀附上一棵更粗壯的大樹而已。前段時間喻思運還借了他家裡的勢力問人家的戶籍地址呢,轉過頭又莫名其妙沖他發火了……
朱斌沒忍住嘆了口氣,覺得很心累。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南晴,不自覺有些許羨慕。
相比之下,南晴跟喻逐雲的關系才是真好吧。
同樣也是喻家的少爺,為什麼喻逐雲待人的態度就截然不同呢?不僅絲毫不嫌棄南晴普通的家境,甚至還殷殷切切地陪在他身邊一起參加比賽,好像南晴才是他心中的小少爺。
當然,南晴本身也很優秀就是了。
全國化學奧林匹克競賽的第一名,保送進的首都大學,含金量可想而知,而且還為了喻逐雲出頭,把代表最高榮譽的金牌給他戴。
脾氣也挺好的,真沒什麼毛病。
喻思運在就算了,不在的話,朱斌不會傻到跟南晴結仇。
惹怒了南晴,喻逐雲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朱斌在原地站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再度沖南晴自我介紹了一番之後才爬上了上鋪。
南晴有些懵,眨了眨眼。
他自然對朱斌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一無所知,也沒將這個動作視為示好,愣了一兩秒,繼續收拾自己的床鋪。
兩人關系也並沒有那麼水火不容,但在宿舍裡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幾天後,李思賢和康德偉兩人去軍訓。
南晴因身體原因並沒參加,朱斌也因為不想在烈日底下曬得像個黑炭而打了請假條,宿舍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宿舍裡的沉默堪稱死寂,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所打破。
“喂,哥哥。”
南晴放下了手裡的論文資料,彎起眼,走到了宿舍的陽臺上,“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呀?你現在在忙嗎?”
喻逐雲因這一年才做過耳蝸植入手術,跟南晴一樣並沒有參加今年的軍訓。他趁著這段時間,正在跟工作室一起重整旗鼓,繼續推進專案。
忙這些當然很累,但只要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喻逐雲胸口的鬱結之氣就散了大半。
“不忙,我不是開學了嗎,現在挺閑的,天天跟在覃偉後面畫畫,”喻逐雲撒了個小謊,黑沉的瞳孔反襯著些許暖黃的光,
“你呢,跟舍友相處的怎麼樣?他們有沒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