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起效,手術正式開始。
三月份,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離高考還剩下最後短短的一百天,這天數還在不斷地減少漸漸來到了令人心慌的兩位數。無論是哪個城市的高三生,都緊張著,經歷著人生當中極為難忘的一段時光。
宜中門口的一排舊鋪子接到了拆遷的通知,每家門面房的賠償款能拿到二百多萬元,跟南晴上輩子記憶中的一樣。
顧梅芳的臉上帶著喜意,南濤成也露出了笑模樣。
沒了顧嘉禾變成植物人的變故,他也不必再為了賺錢而瘋狂出差跑工地,甚至摔斷了一條腿。
而且有了這筆錢,他們也不用操心南晴和顧嘉禾兩人上大學的學費,可以在宜城租個鋪子,開個夫妻店,這樣也輕鬆一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南晴也聯絡了去首都的江熹,問喻逐雲的情況怎麼樣。
江熹沖他笑了笑,告訴他,喻逐雲做完耳蝸植入手術之後並不是立刻就能聽見,至少要過一到四周看恢複的情況怎麼樣,之後才能去醫院開機。
且開機之後,有一段時間,“聽”見的內容都會是電子音,會讓人很難適應。有些人受不了,也許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複建。
喻逐雲的右耳乍看起來傷勢很重,實際上卻是外力導致的嚴重聽損,剛剛失聰半年,恢複得很快。
左耳是小時候就有的毛病,那時候沒仔細治,導致反複發炎發燒,落下了嚴重的病根,現在的情況還有待觀察。
但他本人的接受度良好,被江熹問到時也很平靜,這段時間甚至還在準備首都美院的校考。
只有一次,南晴跟他打電話時,他在那頭沉默了好一會,不經意間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如果……我以後還是聽不見怎麼辦?”
已經很努力了,也盡力了。
可這麼多年的差距在此,他沒有喻思運的積累,虛長了兩歲,卻不懂那些集團的運營,不知是否能以自己毫不相幹的專業能力,接過喻惕守遞來的擔子。
南晴那會怔了許久,剛想回答,喻逐雲就若無其事地將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兩人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南晴卻忽然垂下眼,心中浮現了某種沖動。
黑板上的倒計時一天天過去,一下子就來到了五月份。
首都大學二次確認了保送名單,負責迎新的學姐建了群,將他們全都拉了進去。
南晴在裡面看見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這名字在貼吧裡也有不少討論度。
喻思運仗著喻家少爺的名頭很出風頭。
他上的是金融系,一個按理說不會有保送名額的專業。但他莫名其妙就進去了,本人還很驕傲。據說還沒開始學習什麼金融知識,就已經開始管理自家家裡的子公司。